“这事...”柴婧哧哧笑道,“是你自己个儿的事,还是...”
柴昭回头看了眼垂下头的岳蘅,收回眼神道:“自然都是要议的。这阵子我不在,叔父身体可有好些?”
柴婧轻轻叹了声,摇头道:“不见大好,日日咳的难以入眠,人也清减了许多。知道你带岳小姐回来,叔父本来也想亲自出城迎接,可这几日忽降大雪,我苦劝许久他才愿意在府里等你们...”
柴昭目露凝重,低声道:“再去寻些名医吧,叔父的身子不能有恙。”
“云都...”岳蘅望着城楼上红漆的大字默念道。
人马踏进城门,岳蘅顿时愣在那里——云都城的青石路上竟铺满鲜红的锦布,层叠的樟木箱子沿街摆着,满城高挂红灯笼,喜庆笼罩,大群的百姓攒动的探着头张望着这个柴家未来的少夫人。
“这...”云修先是一愣,随即大笑道:“郡主好心思,这就是那十里红妆么?郡主大婚之时,也不及这样的阵仗吧!”
柴婧微微笑道:“换做两年前,就算是在苍山,岳小姐嫁进柴家也是这样的排场,眼下我大哥可是皇上亲封的正一品上将,我大周镇国之臣,岳小姐今日踏进云都,怎么也得胜过在苍山十倍。若非日子紧促了些,还远不止如此。”
这般说着,见岳蘅傻眼的模样,柴婧凑近她柔声道:“记不记得我与你说过的,与我大哥在一起,你今生都不会后悔。你一直都在他心尖上,别看他镇定的样子,心里准乐成花了。”
柴婧低低的笑了声,见眼前的岳蘅比起初见时消瘦了不少,眉眼也不复当年御前献技时的夺目光泽,一抹哀愁像是沉淀许久挥之不去,心中也是一阵唏嘘,宽慰道:“那些旧事,提了都是伤痛,岳小姐到了云都,大哥自然是你最亲的人,我柴婧...岳小姐不嫌弃的话,做你姐姐可好?”
“柴郡主...”岳蘅才一开口已经哽咽,红着眼道,“这门亲事,岳蘅本以为早已经不作数了。”
“傻!”柴婧装作恼道,“婚约可以不作数,真心却岂是一纸婚约可以束缚的!今时今日,岳小姐还不明白么?”
岳蘅迟疑的侧身去看,身披黑色貂裘的柴昭澄定的注视着长街尽头,像是没有觉察到岳蘅看着自己的目光,轻踢马肚道:“走了,叔父还等着大家回去。”
“瞧他那个样子。”柴婧轻哼了声,“岳小姐,我们走。”
王府外,早已经有许多奴婢管事候着,听见马蹄声都踮起脚尖,指着柴婧身旁的陌生女子露出惊喜好奇之色。
离王府还有半街远,柴昭忽然翻下马背,抽出岳蘅手里的缰绳攥在了自己手上。
吴佑咋舌道:“少主亲自牵马?可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呢。”
吴佐示意弟弟小声些,压低声音道:“少主是要所有人知道,岳小姐虽然是孤身一人到了云都的王府,可在他心里还是一等一的贵重,让旁人都要与他一样珍视岳小姐。”
岳蘅才下马背,已被柴昭稳稳的扶住手心,不等她平复气息,柴昭已经拉着她大步走进王府,直往正厅而去。
大厅里,柴逸已经坐了有一会儿,一手握着书卷细细看着,一手去摸茶盏,正欲喝下,闻见院子里的动静,按下书卷抬起头,看着柴昭与岳蘅愈来愈近的身影,沧桑的脸上泛起笑意来。
“侄儿见过叔父。”柴昭单膝跪地道,见岳蘅有些不知所措,轻轻唤了声,“阿蘅,快见过叔父。”
岳蘅吸了口气,跟着单膝着地,咬唇道:“岳蘅...见过柴王爷。”
面前的柴逸比起三年前辽州所见,似乎苍老了许多,发髻里满是银丝,黝黑的脸上布满刀刻般的深纹,可见这几年为抵御梁国维系朝堂殚精竭力,付出颇多。
柴逸抚着斑驳的胡须笑道:“唤本王一声叔父也好,王爷也罢,早晚都是一家人,岳小姐不必客气,起来说话。”
柴昭直起身子,岳蘅也跟着站起身,虽是到了陌生地方,但眼眸里却不见惶恐,无卑无亢很是自若。
柴逸细细打量着岳蘅,心中也是暗暗赞叹这位侯门贵女骨子里无拘的傲骨。
“光阴荏苒如梭。”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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