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旭看到她红彤彤的眼睛了,又道:“一害怕就哭,生怕人不知道你害怕?还是生怕人不会被你哭得更兴奋?”他伸手搂过她,“喏,你知道的,大多数时候,女人越是哭,男人就越是兴奋——”
苏茶紧抿着唇,听着男人一通懒洋洋不着调的话,脸色一下子刷白,不吭声。
多像个漂亮的小闷葫芦。
傅明旭多看了她两眼,慢慢觉得有些无趣。
高汤美味尝多了,偶尔想试试清粥小菜很正常,可真试了,又会觉得寡淡无味,苏茶就是这样的清粥小菜——看着秀色可餐,本质上却是没灵魂的木偶。
连花瓶都算不上。
傅明旭又开始抽烟,吐了几口烟圈之后,才偏过脑袋看她:“就外表而言,女孩儿浓妆艳抹不好,显得妖而不正,但不修边幅也不好;就内涵而言,女孩儿柔软孱弱不好,显得人人可欺,但也不能随便对人耍心机。”
“不能随便对我耍心机。”
最后一句话,他直视着她委屈哭红的眼睛,说得轻描淡写,可眼中的沉戾,却只有熟悉的人才能看得明白。
苏茶看不明白,但也知道自己触到了这个男人的逆鳞,可她心中愤怒,不服气。
她鼓起勇气争辩:“你、你,是你不对……”
傅明旭点头:“嗯,我是不对,我没跟你说清楚,让你误以为苑苑是我女儿,还顶着张跟她神似的脸,打算送上门认我这个便宜爹?”
“你胡说八道!”
苏茶羞愤得脸都红了,恼羞成怒。
她愤怒又难堪,因为被对方残忍地戳中了那点龌龊心思,却不敢承认。
她在心理安抚自己没错,我也想人往高处走,我不想每个月就那么六百块钱,还要接受茶馆里那些下流男人的下流调笑,还要在两三年后嫁给个傻子,给傻子生儿育女。
我想过得好点我有什么错。
她难受地嗫嚅:“你们这种不知人间疾苦的大人物,晓得些什么……”
傅明旭险些被她这付苦大仇深的模样逗笑。
好一会儿,他慢条斯理地点点她的小脑袋,见她委屈得不成人形,却依然忍着没哭,不知怎么,他就突然有些心软了。
他顿了一下,然后从一旁的男士包中抽出一张类似名片的东西给她,道,“这是周岩的名片,上面有他的联系方式,这段时间你要是有什么需求,可以打他的电话。”
“另外,”他抬起她的脸,补充,“以后要说话就好好说话,别细声细气跟蚊子叫似的,骂人也是。”说到这,他笑得有些不正经,“否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在撒娇呢,怪引人误会的。”
苏茶鼓起勇气瞪他一眼,不肯接名片。
这一眼就有些意外的风情了,少了平时的呆滞,多了几分灵动。
她自己没察觉到。
傅明旭没跟她计较,强硬地将名片塞到了她软软的掌心,握了握她的手,道:“往往越是出生寒微的人,将自尊看得越重,这就好像越是没钱的人就越要打肿脸充胖子一样,你年纪这么小,别把自己端得太高,会摔疼。”
苏茶觉得羞辱到骨子里。
他对她又亲又摸,她只是合理反抗,却要被污蔑成端得太高?出身寒微怎么了,没钱怎么了,这些都不是他可以对她随意动手动脚的理由。
她愤愤地站起来,眼中噙着泪,急急忙忙跑出了房间。
却鬼使神差地没有再丢开那张名片。
这大概是种奇异的心理补偿吧,苏茶握着那张或许能带给她部分便利的名片,想到那个男人的手在自己身上抚摸过的感觉,他的唇舌在她唇上磨蹭的感觉,突然一阵颤栗与恶心。
除了知道他姓傅以外,她甚至连那个亲过摸过她的男人的全名都不知道。
她一下楼,就撞见茶楼老板娘正在寻她,程九云瞧见她红彤彤的眼睛,和微微泛肿的唇瓣,无意识地皱了皱眉,问道,“这是怎么了?”
“没、没什么。”苏茶赶忙别过脸去。
不知想到什么,程九云脸色有些不好看,提醒道,“按理说你也不该算个小姑娘了,什么人能攀上,什么人碰不得,自己心里也有数,别搞得丢了面子难看,给我生出些事端。”
她以为苏茶是见着个男人就迷了心魂,春心萌动,这才半天不到便自荐枕席了,而且看这模样,还是未遂。
因此嘴上虽然是软硬兼施地提醒,心里却还是有些瞧不上。
苏茶只是轻轻“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就出去冲茶了,心里憋屈难受得不行。
结果才到大堂,又是一个晴天霹雳打向她:
王进被人打了!
大堂里一些个年轻男人正讨论得唾沫横飞,将当时场面还原得那叫一个真实生动,血肉横飞。
“在哪儿打的?”
“还是边港,听说是上次抢货的那帮子人回来寻仇,一个个提着钢棍儿,见着人就往脑门儿上敲,雷老大身边好些人都折了手脚、头破血流……”
“可不是,我当时有幸在外围看了一眼,那个飞溅得几丈高的血沫哟……啧啧!”
“鬼世道,咱这地儿真是招惹邪魔了——”
……
苏茶听得心惊胆颤,她看一眼大堂的时钟,都已经下午四点多了,王进跟她约好两点过来的,难怪人来没到,却原来是被打进医院了。
她急急忙忙打听了医院地址,就跟九姑请了假要搭车去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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