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危意识尚在清醒,他看着眼睛一圈都红了的余久久,忽然开口道:“我这次去鬼门关走了遭,倒是有了不少收获。”
“是什么?”余久久问道,顺便去拉开了房间里的窗帘。
刚才还是暗沉的室内,一下子明亮了许多。
段危只是奄奄说道:“改天再和你们说吧。”
段西楼站在窗前,修长的侧影清俊瘦削,手上没拿什么东西,只是一身黑色衣服,静静站在凉意渐生的秋风中,额前的发丝似乎在微微动弹,“那你先休息,我们明天再来探望您。”
段危倒是有些吃惊得重复了一遍段西楼的话,“我们?”
段西楼转过身,淡淡回应道:“是的,我们。”说完,他顺势拉起了余久久的手。
这倒是让余久久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当初是她答应了段危要离开段西楼的,她试图甩开段西楼的手,却发现段西楼紧紧的握着,怎么也甩不开。
段危用一种神秘的目光目测着这一幕,然后忽然说道:“别甩了久久,其实很多事我这次去了趟鬼门关也忽然想通了。”
余久久一愣,下意识停止了动作,“爷爷想通了什么?”
段危那年迈的眼皮微微搭着,“我想通了,我不该用过去那些不愉快的回忆去限制你们,你毕竟不是你母亲,谁也不知道你们最后会怎么样,我以前一直觉得你们不会有未来,所以极力阻止你们,现在我忽然觉得也许你们真的会有未来。”
段西楼的声音很清冷,慢慢打断了段危的话,“我们本来就会有未来,您无须太担心。”
“是啊,爷爷你要先赶紧养好身子才对。”
段危闭着眼睛不再说话而是微微摇着头,“你们走吧,我自己知道的。”
从医院离开后,两个人沉默得坐在车子里,但是这样的沉默却并不冰冷,只是大家都有些累了。
余久久随口说道:“现在已经入秋了呢。”
段西楼却罔若未闻,他忽然开口冷不丁道:“我们结婚吧。”
余久久楞得半天没有出声,她猛地回头朝他看去,而段西楼只是保持着一个安静的姿势在开车。
她嘴角淡淡划过一个笑容,“开什么玩笑呢,人家都以为我是你侄女。”
段西楼调转着方向盘,语气平静却强硬,“别人的看法我不介意,只要能够结婚那就证明我们三代内不是血亲,何必和那些小道媒体一般见识。”
余久久歪着头开始思考这个问题,这个问题来的那样突然,让她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什么地方入手,“这个问题有些太突然了,我得再想想……”
“很突然吗?我怎么觉得我已经等了很多年了。”
余久久脸上微汗,“你这话说的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回到余久久的公寓,余久久提着包上去了,但是刚跨下车走了两步,还是没忍住转身走回来。
敲下了段西楼的车窗说道:“今天你说的都是真的?”
段西楼皱着眉看她,“什么真的假的?”
余久久叉着腰说道:“当然是你说的结婚的事。”
段西楼无奈的看着她笑了笑,“我骗你的意义何在?”
余久久抿了抿嘴唇,然后说道:“那好,我会认真考虑一下的。”
段西楼无奈地耸了耸肩,“我以为你会说明天早上去民政局门口等你。”
余久久挑起眉头一笑,“你觉得可能吗?”
说完她就转身走了,可是这还没走几步,就被打开车门走下来的段西楼给牵住了手。
余久久惊讶地回身看着他,“怎么了?”
段西楼用力将她手腕一拉,把她紧紧拉至自己怀里,压着她的头顶说道:“今天我能上去吗?”
余久久用手掌揉了揉太阳穴,“我不要,我很累。”
段西楼则是直接从她的包里掏出钥匙,朝着她公寓的楼梯走去,“这件事恐怕无法你一个人说了算。”
余久久拉不住他,只好跟着他一同上了楼进了屋子。
而在门关上的那一瞬间,段西楼的力量就侵袭了上来。
两个人从门口一路吻到了卧室,最后余久久和段西楼坐到了床上。
余久久却一把拉住段西楼的手,虽然那双手已经伸进了她的裙底,她无奈又好气得说道:“我真的累了今天。”
段西楼却凑到她的耳边,用一种近乎蛊惑的口吻说道:“你湿了。”顿了顿,他又咬着她的耳朵说道:“别睡了好不好。”
余久久拗不过他,此刻竟然觉得心里都快融化了,她像是被下了蛊一样愣愣的点了点头。
随后,潮湿、黑暗、粘稠,以及散乱的衣物布满了一室。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七章
段西楼带着余久久去了余家老宅。
在那里,余久久忽然觉得那一草一木都是那般熟悉至极,连带着那长着酸枣的老红墙,还有那强势复古的老式撞钟,都是如此熟悉。
路过那蔓延着杂草的庭院,以及萧瑟到连落叶都枯萎腐烂的长廊,走进了大宅里。
大厅里很冷清,仿佛一个人都不会出现。
但是,却还是缓缓走出来一个人,那是余家多年来的老管家,虽然余家的人都去世了,但是他依旧坚守在这里,时而打扫一下宅子。
他看到余久久进来的时候,早已经不认识余久久了,但是他认得段西楼,那是一张妖孽到几十年不曾变过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