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子的人活的很好。
“我签,我现在就签。”男人死命的点头,害怕自己会被送进春苑。
“这才乖。”敛水摸了摸男人黏腻的头发,丝毫不在意自己对男人造成的阴影,这是她想要的人,用自己的手段,有何不可呢?
敛水安静的看着那个男人在卖身契上签下名字,也摁了手印。男人写的一笔极为清俊的字,风骨神韵俱存。敛水知道,自己捡到宝了,在这个男子无才便是德的时代,能捡到一个会字还写的不错的,合自己眼缘的,还真不容易。她把那卖身契小心放好。
敛水看着男人眼里的光芒一点点的黯淡下去,也不出声,像是一抹最后的夕阳,惊艳异常。安慰?这种东西,她不会,也不喜欢。
来时两人,去时三人。
徐沪不停的打量着身后蹒跚跟着的倔强男人,又时不时用惊异的眼神看着敛水,像是第一天认识敛水一般。
男人叫尚唯,这是敛水从卖身契上看到的。签了卖身契,自然就是敛水的人了,梁环自是不会让男人穿的破破烂烂的随着敛水一路回去,便唤来下人拿了两件普通的衣裳给尚唯,还带尚唯去洗漱了一番。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妖娆不时同,风华正好中。男人洗干净的脸很是清秀,眉眼如画,不媚不妖。
梁环对敛水说,成亲的时候一定要记得叫她去。
敛水应下了,说到时会发喜帖。
作者有话要说:
☆、归家
下人禀报说有大人物要接待,于是敛水和徐沪便自觉的起身向梁环告辞了。
自知之明,是要有的。
梁环说,有机会去拜访二位。
敛水二人也是应下,却不搭话,谨慎异常。
一路沉默,天边的云彩跟着三人踱步前行。
敛水自顾自的走着,到是忘了后边还有一个尚唯,一个买来的男人。毕竟一个人习惯了,就忘记怎么去记住别人了,特别还是一个跟不上她脚步的人。
“妹妹,你的可人儿快跟不上了哟。”还是徐沪看不过眼,用调侃的语气多嘴了一句。
正走着的敛水停了脚步,冷冷清清的转头往后看,黑白分明的眼直直的看向男人。
男人把唇咬的发白,却倔强的不肯求饶。
敛水与徐沪二人与梁环絮叨也有一阵子了,出来时已是晚霞遍布了。
男人背对着阳光,用整个天幕做了背景。
“如果天黑之前我因为你到不了家,你就回去吧。”回那个人牙子的手里,永世不得超生。淡漠的语言里,满是冰凉。玩具如果没有可玩性,就会被丢弃,收藏不过是婉转的遗弃。
男人听着,脚步不由快了几分,只是好多天未曾好好吃饭,走也走不了多快,跌跌撞撞的,仿佛风一吹便会跑了。更别说他曾经还是养尊处优的人儿,男人不由得更用力的咬唇,似乎只有痛觉才能让他有行走的力气,他,不能掉队。
“咬出血我没药给你涂。”敛水看着尚唯,话语里没有一丝温度,就像是在说我把你卖了也不值钱一般。
男人一愣,乖乖的松开嘴,唇上那一排的牙痕清晰可见。
“不走,难道还要我背你?”敛水转身离去,没有留恋的意味。
男人自觉的跟上。
徐沪默然无言,张了几次嘴想说些什么,却还是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罢了,罢了,也不过是他人家务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她掺进去像个什么话。徐沪叹了口气,她始终是知道的,这个妹妹,从一开始就不是她徐沪能看透看懂的,即使是偶尔的温和,也不知是不是假象或者面具。
三人终于在晚霞收敛最后一丝光芒之前到了家门口,敛水与徐沪挥手告别。
进了屋,尚唯像是松了口气一般,瘫软的扶着门边。
敛水安静看着尚唯,也不说话。
他们站的很近,近到敛水能够借着月光看清尚唯脸上的每个细节。
敛水寻着路去点了灯,虽说屋里黑漆漆的对她来说并无影响,但始终是还有一个人。
火焰摇曳,灯笼里有几许阴影,那是飞蛾最后的身姿。
“会做什么?”敛水语调平稳,没有一丝起伏。她坐在灯旁的主位,表情不明。
缓过神来的尚唯用清润的嗓音说:“绣活,乐曲。”眼神有些楚楚可怜,不知是刻意还是无意。
“去做饭。”敛水不容置疑的说。
“啊?”尚唯有些呆掉。
“不要再让我说第二遍。”敛水皱眉,她花钱可不是来买个要照顾的大少爷的,就算是大少爷,也应该是来照顾她的,虽然她不是不会照顾自己。
“可……我不会。”尚唯有点委屈,但在看到敛水逐渐阴沉的表情的时候,他明智的说:“我去!”
然后转身急匆匆的跑了,像是身后有饿狼追赶一般。
敛水托着下巴不怀好意的笑,痞痞的。没带火种,她又没告诉男人哪里是厨房。这么冲出去,真的好么?
果然,不到一刻钟,男人就扭捏的扯着衣角进来,也不敢去看敛水。
“那个,厨房在哪?还有,能不能给个火种。”黑灯瞎火的,尚唯一张玉脸涨得通红,像是极品的红翡翠一般。
果然如此。敛水淡淡的扫了一眼那个男人,眼尖的她似乎发现了什么。
“把衣服脱了。”敛水命令到。
男人穿的很少,两件。
“不要!”男人反射性的大叫,脸色变得苍白。
敛水眯了眯眼,侧着头,亮闪闪的眸子看着尚唯,一丝愤怒的灼热从眼底溢出,散开。
尚唯扯着衣领瑟缩了一下,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觉得有点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