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的指节敲击着桌面,说:“现在不光是你,连带着我们整个公司都受了影响,一个小时前,我给爸爸汇报了这件事,爸爸说他会马上买机票返回,除了状告王晓玲诽谤罪之外,还会召开记者招待会澄清此事,不过,在此之前,爸爸让你先避一避,暂时不要出现在公司里了,或者,你先回h国去,等这件事压下来了再说。”
周安鹏不禁愤怒地质问:“我是被人栽赃的!靠,你们不帮我,就把我推出去就了事了?话说,你一直都巴不得我不在这里,是不是……这件事,就是你指使王晓玲干的!”
安程的眼里腾起怒火,说:“周安鹏,我告诉你,我是讨厌你,喜欢看着你倒霉,但是,公对公,私对私,我绝不会做出这种为了报私人恩怨就拖累整个公司的事情!”
周安鹏自知理亏,便马上改口,说:“好吧,是我说错了。不过,安程,这件事都是王晓玲那个贱人做出来的,我是无辜的,你停我的职,不等于就是向公众承认我做了这样的事情吗?这个节骨眼上你得帮我啊。”
安程睨视着他,说:“我已经在帮你了!公众是盲目的,一旦被煽动起来了,就不讲道理,现在怎么争辩也没有用,只会越描越黑,只有时间才能平息这一切。追究王晓玲的责任是一定会追究的,但是,这期间你暂停职务,避开公众目光,其实也是为了你好。”
周安鹏就是觉得这样太窝囊太没面子了,脖子一梗,犟着说:“我为什么要避?我又没有做那样的事情!”
安程不禁冷笑起来,言辞犀利地说:“就算你是无辜的,可是,对直接下属管理不善,造成矛盾升级,最后给公司形象带来巨大负面影响,难道你不应该引咎辞职吗?哥,你也做了好几年的管理者了,竟然会被下属反咬这么大一口,若是我能决定,我马上就会把你就地免职,就你这样的管理能力,哪里配坐这个位置?”
周安鹏最忌讳别人质疑自己的工作能力,而这话从安程的嘴里出来又尤其有伤害力,他不禁怒发冲冠,脖子一梗,就想要和安程争吵理论。
论起嘴皮子来,安程从来也不会怕谁,每次都是完胜,故而一见老哥这刺猬一般扎起浑身的刺气势汹汹的样子,安程只是在心里冷笑:和我吵架?找虐吗?
周安鹏嘴巴刚刚张开一点,话还没说出口,却忽然面色变得古怪,而后,他猛然抬手捂住喉结部分。
安程不知道他搞什么鬼,就坐在转椅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周安鹏捂着嘴巴,想要忍住,终究还是没忍住,喉咙里发出“呕——”地一声,随即弯腰俯身,吐了一口酸水出来。
安程吃了一惊,连忙眼疾手快地递了一个垃圾桶给他,又从椅子上站起来,细看他的情形。
周安鹏“呕——呕——呕——”了半天,除了开始的那一点黄水以外并没有接着吐得一地狼藉,只是,泛酸的味道弥漫整个办公室的空气,叫爱清洁的安程看得眉头蹙紧,同时心里有些担忧:老哥这个吐法,难道真是……
本来安程是很期待看到这一幕的,不过,想到现在跟个落水狗一般的老哥眼看着又要揣上个包子了,倒是有些同情,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再加上爸爸马上就要回来,看到安鹏这情形肯定很快就会知道,免不了要大发一通火气。安鹏这一次,还真是“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安程便接了一杯纯净水递给周安鹏,说:“你没事吧?吃坏肚子了还是怎么了?”
不过,想到安鹏曾经对自己干过的事儿,安程又觉得没什么好同情的,他派出杀手追杀自己的时候可有念过兄弟之情?何况自己那时肚子里还怀着宝宝?现在想起来真是凶险无比。他这一点点磨难又算得了什么?
周安鹏终于平息了下来,这下子也不跟安程争执了,脸色苍白,眼神呆滞,像是生病了的样子。
安程想了想,说:“身体不舒服就先回去休息吧,少吃油腻的东西。等爸爸到了,我通知你过来。”
安鹏虽然不甘心,但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和安程说也没用,不如等爸爸回来再求求爸爸,讨个饶,认个错,也就没大事了。到时候风波过了,还是回公司来上班,没什么不得了的。
周安鹏回了自己租住的公寓,先睡了一觉,直到晚上七八点钟才醒来,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肚子“咕咕”地响起声音,才反应过来自己两顿饭都没吃,便起了来,无精打采地出去觅食。
因为今天是倒霉的一天,周安鹏决心给自己鼓鼓劲,去了一家高档的海鲜酒家,点了一只两斤多重的澳洲大龙虾。
他从来就是不肯委屈自己而要及时行乐的那一类人。
可是,今天也是奇了怪了,烹调得红亮诱人的大龙虾端上来,周安鹏才拿起刀叉,准备享用美味,却又再次胃里泛酸,嘴里泛苦,喉咙里像是堵着什么。
终于还是忍不住丢下刀叉,没命地往洗手间跑。
吐完这一场出来,周安鹏也没了吃饭的兴致,扫兴地看着桌子的龙虾,还一口都没吃呢,白白丢了真可惜。打包?呵呵,我周大少岂能做那么掉价那么小市民的事情?
想起安程说的话,不要吃油腻的东西,周安鹏便真以为自己是胃肠作怪,只得自叹晦气地摸钱包买单,心里为那白白被宰了却不能落入人的肚子里去的大龙虾默哀三秒钟。
好倒霉、好倒霉啊……
第二天,周元奕和傅俢然赶了回来,先见了安程,了解了情况之后,周元奕做了一些压服此事的指示,安程领命而去。
周安鹏接了电话赶来老爸和傅俢然的爱巢,在书房里得到了老爸的单独会见。
见老爸黑着个脸,周安鹏马上露出一脸委屈之色,辩解说:“爸,我是被人冤枉的!怎么可能嘛?我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招招手就来一群,哪里至于那么饥渴地去玩什么娃娃……”
“闭嘴!”周元奕不耐烦地说:“你做没做过不是关键,关键是这个无中生有的事情闹得这么大,现在不光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了,连带着整个公司都被拖下水,你敢说你一点责任没有?你看看别人,谁不是做得风生水起?再看看你,才来多久啊,就闹出这样没面子的事来!现在人人都说你不靠谱,你还赖着不走,很有意思吗?还不赶紧回去?”
周安鹏不服气地说:“爸,我把我在h国那边的东西都打包发运过来了,现在物流都还没有送到,你就要我马上走,我这回去也是一点面子都没有了,还不如就赖在这里。”
周元奕气得想要打人,却见周安鹏面色忽然一变,随后俯下腰,“呕——呕——呕——”地发出一阵干呕声,却没有吐出什么东西。
周元奕狐疑地看着他,脑子里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周安鹏停住了之后,自己纳闷地说:“这两天不知道怎么了,连着呕吐,吐又吐不出来,搞得难受死了,饭也没吃好过,一闻着那味道就想吐。看来我要去医院一趟,看看胃肠科。”
周元奕心里不好的感觉越发扩大,紧紧地盯着还一脸无知表情的周安鹏,问:“这两天你吐了几次?”
周安鹏拧了拧眉,说:“三次。第一次在安程办公室,第二次在馆子里,这是第三次了,都没有两天,二十多个小时而已。安程问我是不是吃坏了肚子,我觉得我好像没有啊,也没有着凉,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还是去看看医生吧。”
周元奕听他描述的这些症状,基本可以断定了,沉着脸问:“安鹏,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转了性子,和男人玩了什么新花样?”
周安鹏被吓得脸都白了,心想,老爸怎么忽然问这个?这可不能说,老爸以前最痛恨他们兄弟俩跟男人,所以,那时候周安鹏看着安程和谢达敏搅基被爸爸斥骂,心里是幸灾乐祸的,后来还在爸爸面前挤兑过安程好几次,而现在呢,自己也被人采了后|庭,怎么好给爸爸知道?
周安鹏连声否认,说:“没有!爸你想哪里去了?怎么可能呢?我一向是最喜欢大胸脯大长腿的美女,怎么会和男人瞎搅合呢?没有!保证没有!”
周元奕怒气冲冲地盯着周安鹏看,终于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游移畏惧,不禁越发怒气上涌,扬手就甩了他一个巴掌,说:“事到如今,你还要嘴硬?不承认是吧,我马上叫医生来检查,一查就知道了!”
周安鹏挨了一巴掌,心里这叫一个憋屈外加不服气啊,心想,我的屁股上又没长处男膜,叫医生来检查个什么鬼啊?老爸真是糊涂了!
周元奕喊来的医生还是上次给安程接生的那一位医生,驾轻就熟地给周安鹏做了检查,随后很平静地说出了对周安鹏不啻于十二级台风的话:“怀孕六周半。”
安鹏不禁气急败坏地说:“这什么蒙古大夫?简直是胡说八道,男人怎么可能怀孕?”
医生瞥了他一眼,不慌不忙地说:“要是信不过我的医术,可以去大医院的妇产科,再重新验证一下”。
周元奕送了医生到门口,转身回来,怒视着周安鹏,说:“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你还给我撒谎,说没有和男人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