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什么危险,便只带了两个随从就出了太清宫。
双澄见冯勉唉声叹气,就安慰他道:“您瞧我现在不是好端端地回来了吗?九郎之前怪您恐怕也是嘴上说说而已,不是真的生气。”
“这一路上没遇到什么危险吧?”冯勉忧心忡忡地道。
双澄为避免他更加自责,便摇头道:“没什么,只是后来遇到淮南王手下,被叫去见了王爷……哦,对了,他身边有一个叫做凌香的乐伎,说也是真定人,还给我弹了一首真定古调。”
“乐伎?”冯勉诧异地看着她,才要询问此事,双澄抬头间已望到前面石桥畔有人坐着,不由停下了脚步。
“九郎?”她站在树影下,金水河在近侧缓慢流过,石桥两岸的灯台内点起了烛火,照得四周朦朦胧胧。九郎独自坐在桥畔石椅上,本是侧身对着他们,此时才转过身来,但只是看着她不说话。
冯勉急步趋前,小声道:“九哥怎么坐在风口?双澄已经回来了,让臣扶您先回房去吧。”
他却摇了摇头,微一抬手:“你且退下吧。”
冯勉愣了愣,满怀委屈道:“九哥是还在生奴婢的气?”双澄忙上前几步,“冯高品也是担心你的伤药用完了续不上,才找我去镇上买药。”
“这些就不提了。”九郎忽变得冷冰冰的,冯勉沮丧地朝着他行了个礼,躬身便退。他却又补了一句:“我知道你的用意,但以后不准让她单独行事。”
“是,臣铭记在心。”冯勉忙不迭答应着,迈着小步退了下去。
双澄等了片刻,才从袖中取出那个小瓷瓶托在掌心,“喏,给你带回来了。”
九郎却不看那瓶子,只道:“过来。”
她怔了一下,走到他面前,他又朝身边石椅看了看,“坐。”
双澄觉得他有些怪,可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得坐在了他身边的石椅上。九郎这才看着她,道:“元昌的手下刚才已经来过,说你去鹿邑之后就被淮南王带走了。”
“是,所以才回来晚了。”双澄又嘀咕了一句,“他的手下倒真是腿快嘴快。”
“……他知道我在等你,所以先过来禀告一声,难道不行?”九郎借着灯光看着她,“皇叔叫你去干什么了?”
她极度无奈地又复述一遍,然后才道:“你说他是不是要敲山震虎?”
“嗯?”他扬着眉表示不解。
“就是警告我不要对你有坏心……”双澄说着就蹙起了眉,“他问我以前住在哪里,大概是想暗示我,他随时可以派人去查我底细。可我行得正站得直,才不会怕他去查!”
九郎心中却不那么想,按说皇叔并不是那样的人。听说自其十五岁被封为淮南王之后,他多数时候都流连于扬州的歌舞瓦肆,常常携带美貌歌姬泛舟湖上,欢饮达旦。
“应该不是这个意思,等太平醮结束后,我还会去鹿邑城中拜会他,到时旁敲侧击问问即可。”九郎说罢,又端正了神色,“你身份特别,往后没对我说起之前,不要再随便离开。就像这回,皇叔虽然性情不羁,但倘若你在言语行为上有所冒犯,我又不在近旁,有谁能管此事?”
“那难道要把我拴在你身边了吗?”双澄知道他是好心,可还是有点不悦。他怔了怔,随即道:“哪里要把你拴住?你觉得不自在了,只管由着性子乱跑乱飞去。”说罢,起身便想离开。
双澄一把揪住他的袍袖,哼道:“倒是想飞,可是天黑了就找不到方向。”
他转过身看看她,她又将手中的小瓶子晃了晃,“不要了吗?我辛辛苦苦带回来的呢!”
九郎从她手里接过瓶子,她攥攥他的衣袖。他皱眉,“松手,都弄皱了。”
“松手你就要走了。”她笑着道。
他本来绷着脸,与她拧了一会儿之后,只得重新坐下。双澄这才抚着他的黛锦袍袖,瞥瞥他,有意晃着双足道:“你坐在这儿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