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她截留了一个叫惠的女人写给他父亲的信件,后来那个女人死了,她就经常做噩梦,梦到那个女人,现在那个女人回来找她了,要她把丈夫还给她,郁郁成疾,她病了,信的最后,殷雪华说自己已经不堪忍受身心的折磨,决定结束自己的生命,让君耀宸不要太想她。
看完母亲的信,君耀宸自责不已,原来母亲藏着这么多的心事,他那几年对她不闻不问,连她病了都不知道,缺乏丈夫的疼爱,儿子的关爱,她这一路走路实在太艰难。
闭上眼睛,他的眼中有液体在流动。
待情绪稳定之后君耀宸离开了律师事务所,一路上他都在想母亲在信中所说的那个女人,那个叫惠的女人应该就是孟悠远的母亲,他的母亲已经去世那么多年了,不可能再回来,肯定是有人在搞鬼,才使得殷雪华郁郁成疾,病情加重。
君耀宸首先怀疑到了孟悠远的头上,还有父亲续弦的女人也脱不开干系,他让人立刻去查,能查多少算多少。
回到阔别多年的家,还是和记忆中一样的冰冷,君耀宸打开母亲房间的门,仿佛还能看到她在梳妆台前涂脂抹粉的身影。
恍惚间,他看到母亲回过头,笑盈盈的问:“儿子你看妈妈戴哪副耳环漂亮?”
他的母亲美丽明艳,保养得当,年过五旬依然魅力无限,只是老头子的心被另一个女人占据了,没有她的位置,再美也无济于事。
君耀宸走到梳妆台前,拿起母亲生前用过的梳子,握在掌心轻轻的厮磨,他好像再像小时候那般为母亲梳一次头,再帮她戴一次耳环,闻着她身上的香水味儿入睡,物是人非事事休,昨日已不再重现,离开的人也不可能再回来。
放下鬃毛梳,君耀宸看着镜中的自己,突然发现了一个重影,他心头一凛,立刻令人把梳妆台的镜子给拆掉,镜子里竟然藏着一张狰狞恐怖的图片,只有在专心盯着镜子时才能看到图片模模糊糊的影子。
那张图片很可能是母亲噩梦的根源,君耀宸紧蹙着眉,日日对着这些恐怖的东西,怎么能不生病,他越发觉得事情比想象中严重,开始在房间里搜寻起来,他自己找不出来,便请专业人士来帮忙,很快发现殷雪华使用过的粉饼和乳霜有问题,具体是什么问题还需要化验之后才知道。
君耀宸被自责的情绪折磨得无法自拔,他离开了家,去住酒店,人来人往才能驱散心底的不安。
冲了澡躺床上,他给宋悦心打电话:“我可能要多待几天才回去。”
“出什么事了吗?”敏感的宋悦心立刻发现了君耀宸的异样,她紧张得屏住了呼吸。
沉默了片刻,君耀宸说:“我今天收到了我妈妈生前写给我的信,她告诉了我一些事,我想留下来再查一下她的死因。”
“嗯,查清楚也好,她在信里说了些什么?”虽然君耀宸没说什么事,但宋悦心的直觉已经告诉她,肯定不是好事。
君耀宸将信件的内容大致说给宋悦心听,说完之后两人都沉默了,良久宋悦心的声音才再次进入他的耳朵:“你妈妈是不是得了抑郁症?”
“很有可能。”君耀宸的心里很不好受,如果他一直在母亲的身边,经常开导她,劝解她,她也不会得抑郁症,更不会早早的结束自己的生命。
“你不要太自责了,有些事我们也没办法预见,只能以后尽量避免这样的事发生。”宋悦心虽然看不到君耀宸此时此刻的表情,但可以想象得出他是多么的难过,可惜她不能陪在他的身边安慰他,只能隔着电波为他忧心。
“嗯!”君耀宸闭上眼睛,有气无力的说:“就这样吧,我有些累,想睡会儿!”
“快睡吧,晚安!”挂断电话之前宋悦心又急急的补充了一句:“别想太多。”
“好的,晚安!”
挂断电话,君耀宸睁开眼睛,却了无睡意,母亲的音容笑貌就在眼前,让他心情格外的沉重。
他很想知道,这么多年母亲是怎么挺过来的,那些孤枕难眠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很快殷雪华用过的化妆品以及护肤品的化验结果出来了,里面含有氯丙嗪、甲硫达嗪等几种精神类药物,原本是治疗精神病的药物,但正常人使用之后会出现幻觉,虽然药物的计量不大,但长年累月的使用对人体神经的摧残不容忽视,殷雪华会精神崩溃也和这些药物脱不开关系。
拿到报告,君耀宸恨不得马上揪出用药的人,千刀万剐。
在外奔波了一天,君耀宸疲惫的回到酒店,安静的酒店客房让他越发想念家的温暖,孩子们跑来跑去有时候也会觉得烦,但更多的时候是满满的欢喜。
一整天没给宋悦心打电话,他现在才有心情说话。
听着熟悉的彩铃,疲惫的神经渐渐松弛下来,电话接通,君耀宸懒洋洋的问:“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宋悦心语中带笑娇嗔道:“你终于想起给我打电话了吗?”
君耀宸满心的歉意:“今天很忙,对不起。”
“没关系,我知道你忙,所以也不敢打电话骚扰你,你在酒店吗?”
“嗯,在酒店,躺床上休息。”休私狂才。
“你住在几楼几号?”宋悦心又问。
宋悦心以前从来不会问这么详细,君耀宸失笑:“你查岗吗?”
“是啊,查岗,快告诉我!”
“二十三楼,2308房间。”
宋悦心神神秘秘的说:“好,知道了,我马上让人给你送东西过去,别睡着了,待会儿起来开门。”
“什么东西?”君耀宸好奇的问。
“别着急,待会儿就知道了。”宋悦心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君耀宸放下电话,耐着性子等,他想来想去觉得宋悦心最有可能给他送吃的东西,不多时,门铃响了,他起身去开门,本以为会见到外卖小哥,却不想是他心心念念的人。
“你怎么来了?”君耀宸喜出望外,连忙从宋悦心的手中接过花花,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宋悦心解开大衣的扣子,抹了抹汗说:“我不放心你一个人,虽然我帮不上什么忙,但至少精神上能给你一点儿支持,你还有我们,不是一个人在孤军奋战。”
“谢谢。”君耀宸感动不已,抱着宋悦心一阵猛亲。
“别挤着花花了。”宋悦心推开君耀宸,抹了一把脸上的口水,抱怨道:“你的口水怎么这么多?”
“看到你就口水滴答了。”君耀宸往宋悦心的身后望了一眼,确定没有人之后问:“果果豆豆没和你一起来?”
“我一个人带三个孩子不累死才怪,我把他们丢给你妈妈照看了,小昊宇也一起过去了,廉勋现在出了院,正好和小昊宇多相处培养感情。”宋悦心偷笑道:“只希望果果豆豆别把他们给累惨。”
“果果豆豆这么大了能自己玩儿,一旁看着就行,只是小昊宇在学走路有点儿磨人,不过应该问题不大。”君耀宸帮宋悦心脱下大衣,挂在钩子上,然后递了一瓶水给她。
一口气喝了半瓶水,宋悦心才算缓过劲儿:“终于凉快了,申城怎么这么热啊,我还穿那么厚,花花也是满头大汗。”
君耀宸殷情的为宋悦心擦汗:“辛苦了辛苦了,她第一次坐飞机哭没哭?”
“飞机起飞的时候哭了几声,平稳之后很快就睡着了,到下机才醒,花花这次还比较给力。”宋悦心瞥见床头柜上的化验报告,她信手拿起来看了看,秀眉紧蹙:“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