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隽向着遇天涯使了个眼色,从牙缝中蹦出了三个字:“先服软。”
遇天涯却没把他的告诫当回事:“爷爷,您先下来好好看看我呀,再说玫姨做了这么一桌好吃的,咱们先吃饭,别浪费了。”
没成想遇老爷子这次也是铁了心要跟她杠到底:“不吃!”
他的拐杖重重敲在了地板上,又一次强调:“我可没叫她们给你准备,既然这家里没人把我的话当回事儿,那你们就自己吃!”
遇老爷子说完,又回到了书房里,只把门重重地一关,留下客厅里的三人面面相觑。
遇奶奶这会儿才从后院浇完花回到了屋里,张开双臂想要拥抱许久未见的小孙女,却发现众人的表情不对,指了指楼上冲着遇天涯道:“已经吵过一架了?”
遇天涯哭笑不得:“奶奶您这语气怎么这么开心?”
遇奶奶哼了一声,还挺委屈的模样:“老顽固,就只有你能治他!”
遇天涯将手中的大包小包递给玫姨,扶着遇奶奶在沙发上坐下:“我知道爷爷是为我好,可这世上所有事我都能听他的,除了顾惟省。”
遇奶奶听见顾惟省的名字先是一愣,随后才扭过头看向遇天涯,犹疑了许久才轻叹道:“你为了他头破血流的,他又可有把你放在心上过?”
“怎么没有!”
遇天涯知道许多事一时半会解释不完,但却还是立刻为顾惟省正名:“他是除了家人之外最在乎我的人,您以前也不是不知道,怎么忘得这么快。”
“我看未必。”
“迟隽你别插嘴!”
遇天涯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之前是谁一口一个妹夫叫着的,这会儿又不认人了。”
迟隽被她连番抢白,也不恼:“我对他客气,不都是冲着你?”
他抓起茶几上的橘子剥了皮就往嘴里送:“但这小子不靠谱,两年前不知在他父亲面前护着你,前些日子又把与马晓萱的婚事闹得满城皆知,早都把你忘得一干二净了,你还偏要上赶着现眼。”
“两年前是我主动跟他提了分手,带着小舟,跟穆义去了首都。”
遇天涯这话一出口,迟隽举到嘴边的橘子瓣一个失手,就落在了地毯上。
“所以有很多事都是我们自己没有处理好,不是你们以为的那样。”
她把橘子瓣捡起来扔进了手边的废物筐,拉着遇奶奶的胳膊左摇右晃:“奶奶,您明白我的吧,帮我劝劝爷爷。”
“你啊,也不知道那小子到底有什么好,就值得你义无反顾这么多年。”
遇奶奶拍拍她的手背,却忽然停顿了一下,似是又想起了什么别的事一般,扬手敲了一下她的额头。
“说起来小舟也跟着你一个鼻孔出气,回来了这么久,一点动静都没有。你们姐弟两是真不把我们这些老骨头放在眼里。”
遇客舟的病如今已是全然好得差不多了,跟着遇天涯回到鹤市之后,他便自己申请到科大恢复了学业,生病那年他正好大二第一学期结束,如今正好继续接着读。
遇天涯本想让他暂时住在穆义那房子里,姐弟两也好有个照应,但他却死活不同意,一定要去住宿舍。
遇天涯拗不过他,只得千叮咛万嘱咐,每天一次视频,三天见一面,她才放得下心。
“奶奶,我错了,我这不是亲自回来赔罪了吗,真的知道错了。”
遇天涯又抱着遇奶奶哄了半天,直到遇奶奶被她缠得服了软,她才极为畅快地放下心来:“先吃饭,不然饭菜都凉了。”
遇奶奶“嗯”了一声,又在遇天涯的搀扶下站起身:“阿玫,你去叫老头子。”
遇天涯闻言急忙挡在了楼梯处:“玫姨不用了,我去叫爷爷。”
她冲着众人眨了眨眼,笑得灿烂:“主动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