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微长老汗颜:“那在下先告辞了。”说完,就带着弟子去追何展云了。
道德院的学生看着他们匆匆离去的背影,不屑道:“还自诩凡人界第一修仙大派呢,一个长老居然这般不讲理。”
古一羽对学生们道:“所以,一个人是否受人尊敬,不只是看修为,还要看修养,一个强大又有修养的人才能得到崇高的敬意。”
话虽这么说,但古一羽总觉得何展云离去时的眼神很是纠结,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而且刚才他攻击自己这边时并没有什么怒意,仿佛就是为了挑起自己的不快似的。或许是他们昆仑派内部有什么不合吧,自己一个外人,还是不要掺合了。
何展云这么一闹,人都过来围观了,蔺无衣正在等着看卓知白的比赛,察觉到有异动赶过来时,只看到宁微长老向古一羽道歉的一幕。等宁微长老离开后,蔺无衣才过来,问道:“刚才怎么了?”
“昆仑派的一个长老来找碴,不过这其中好像有什么内幕的样子。卓知白比完了?”
“还没有,你真不打算让江鹜上去试试?”
古一羽笑了:“哪是我不打算让他上,是他自己不愿意。”
青阳派的人,除了掌门和素涵,都报名了,而道德院这边,只有两个凑热闹的。林莺原本以为江鹜怎么说也会上场试试,结果江鹜摆摆手,说他已经志不在此了。
江鹜自己心里清楚的很,他五行灵根,修为增长极慢,就算是在太微秘境里修炼,速度也算不上快,何况古一羽还给江鹜找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事让他做。至于剑术,江鹜也只刚刚练成了青阳派的入门剑法。
而且,经过在青阳城这么长时间的锻炼,江鹜发现比起练剑,他更喜欢与人打交道,或者去做些分配给他的杂事。
对此,古一羽表示随他去,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成材不是只有练剑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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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剑大会召开几天后,古一羽决定去探一探昆仑山的西侧,当晚约了蔺无衣和素涵,三个人鬼鬼祟祟的摸了出去。昆仑山脉绵延数千里,山势险峻地广人稀,常年冰雪不化,山中亦多凶猛灵兽,越是靠近西面,弟子几乎不见踪影,要不是派触发昆仑派山底隐藏的法阵,三人早就直接飞过去了。
“人越来越少,可法阵却越来越密集,说没有秘密,谁信啊。”古一羽手指画了几道,面前的空气出现了水波似得的幻影,三人走了过去,没有触动到法阵。
素涵道:“本来这里就是人家的禁地,怎么可能不做防护。”
“昆仑派知道降仙台的存在?”这回轮到古一羽发问了。
蔺无衣表示不知道,素涵则没说话。
“他们还真知道啊?!”古一羽很惊讶,“可是不是说一般仙人都不知道降仙台的存在吗?”
素涵叹气,“昆仑派也只有掌门知道啊,降仙台就在这里,昆仑怎么可能一直不察觉呢?有个人看守着也很必要。”
“其他降仙台也有人看守?”
素涵纠结的看着古一羽,“你可是魔神,你觉得我会告诉你这么机密的事?”
“说说嘛,我已经不是了!”古一羽很有兴趣。
素涵没理她。
一个时辰后,三人终于摸到禁地入口,此处有两个元婴弟子看守,除此之外并无他人。禁地外围密密麻麻的法阵铺天盖地,除了入口,没有其他地方可以不惊动他人进入,而入口处的修者对三人来说不算什么,仙人的障眼法对付凡人界的修者已经足够。
昆仑派禁地是是一处山谷,入口在山谷一头,而另一头则则直接连到了四方屏障中,两处相隔不过百里,降仙台便在山谷中靠近四方屏障的一边。
古一羽落在降仙台上,很明显的感觉到了此处灵气流动与别处不同,隐隐能感到仙界的气息。
素涵没说话,但表情很严肃,他双手结了个法阵落在降仙台,台面上的花纹渐渐泛起金色光芒,一炷香时间后,光芒渐渐淡了下去。
“怎样?”古一羽问道。
“……阻碍感确实比我下凡时强了些。”
先前素涵说他千年前一缕神念下凡,正身却是和蔺无衣差不多的时间来到凡人界。素涵是紫微殿星君,具体实力古一羽并不知道,但是在仙魔界能让神念下凡的人屈指可数,素涵真正的修为恐怕并不简单。
古一羽思考了一会儿,自言自语道:“天河给我的感觉和四方屏障很相似,或许两者的基本构成是一样的,作用也应该差不多,把不同修为的人分开……凡人界的灵气越来越稀薄,总有一天会稀薄道无法支撑修者飞升的程度,那个时候或许就是天河关闭的时候。这么说来,四方屏障之外也应该有其他生命存在?这个屏障是为了保护他们……还是保护我们?”
蔺无衣道:“你说四方屏障之外还有人?”
“或许有吧,我也不知道,不过总有一天我会知道的,我才不想被困在这个牢笼里。”古一羽不满道,“原本以为飞升之后就能突破牢笼,结果却是进了另外一个而已,早知如此还不如入魔的时候就自绝经脉了呢。”
蔺无衣神情颇为无奈,对古一羽道,“什么叫牢笼,凡人界和仙魔界不就是这样的吗?”
古一羽看看蔺无衣,又看看素涵,问:“你们真觉得这世界就凡人界和仙魔界这两块地?”
被问到的二人面面相觑,那还有什么?
“你们去过西北大荒没有?”得到肯定的回复后,古一羽道:“从天上向远处看,是不是能看到天地交界的地方,那叫地平线,当然你们一般叫它天涯。可是没人真的到过天涯吧?因为大地是圆的,所为天涯其实就是大地表面的圆周,实际上你所看到的地平线距离你所在的地方不过百十里地。”
素涵愣了一下,“圆周?大地是圆的?”他疑惑的看着古一羽,却只在她脸上看到了认真,古一羽并非说笑。
“是圆的,人掉不下去是因为引力,这部分的知识别细问我,我就是一文科生,具体的物理知识我说不上来,得指望学院办起来之后其他人去研究。”古一羽打断了素涵的张口欲言,“你们只要知道,这世界大得很,四方屏障和天河是将世界分割开的结界。”
这事情太突然,对两个土著来说属于无法理解的范畴,他们虽然没有认为古一羽是胡言乱语,可这事情太匪夷所思,他们需要时间来反应一下。
古一羽见状,“也没指望你们现在就相信,不过我觉得应该不会太久,只要学院发展起来,学生们习惯探索现象背后的规则和原理,集合众人智慧,总会把答案解开的。”
素涵顿了一下,问:“你就是为了这个才开办学院的?”
古一羽笑:“你猜。”
蔺无衣在旁边看着,猜素涵心塞了。
他猜对了。
三人离开昆仑禁地,悄悄的回了住所。素涵心塞的回去琢磨古一羽的话,蔺无衣送古一羽回房间,没有外人后,蔺无衣问道:“你刚才说的,是你在另一个世界看到的事情吗?”
蔺无衣知道古一羽穿越的事,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古一羽点头:“我所在的世界是这样,不过那里没有灵气,人均寿命发展到我出生的那个年代也才六七十岁。我们都是凡人,没有尖牙利爪,不会飞也没办法在水里生活,又跑不快……也许就是因为自身很弱小吧,所以一直都很努力的活着,想方设法的变得更强,也因为我们的生命很短暂,也会很努力的让自己活得舒服,活得开心。”
“阿羽……”
“所以啊师兄,有一天我一睁眼,发现自己居然身处一个有修者,可以长生不老的世界时,我非常开心,这样我就能够有足够的时间去做所有我喜欢的事情了。”古一羽皱着眉有些为难,好像拿到了一件不合时宜的宝贝,“可是我还是很喜欢我原来的世界,无论是当初入魔,还是经历八十一道雷劫,还是在魔界一步步的走上最顶端,我都不会放弃我的希望,我要改变这个世界,目的或许就是在这里重现我上一世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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