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相中织造府嫡次子,织造夫人乃名门闺秀,公子读书上进,是个有出息的。”珊瑚卖弄道。
“俗话说朝里有人好办事,跟织造府结亲,那往后数不清的好处。”马婆子道。
珊瑚道;“正是,大后儿你们可要拿出十二分的精神,我得空就是来偷着告诉你们一声。”
马婆子感激地道;“谢谢姑娘关照,只道寻常宴客,可不知里面还有这么大干系,少不得拿出看家本事,争争脸。”
珊瑚道;“这话,太太不好明说,你们心里有数就行。”
珊瑚走后,柳絮和马婆子挨个屋子送点心。
柳絮装上一盒小点心,各式各样,有梅花、桃子等,小巧精致。
马婆子往小爷屋里,柳絮去大姑娘屋里。
经过废弃的空屋,柳絮看一眼,黑洞洞的,没有亮光,心想,自古疑心生暗鬼,那日过于紧张,是眼花,出现幻觉,这几日没发现什么异常。
正走着,羊角灯突然灭了,月光清亮如水,地上雪光映着,能看清脚下的路。
转过一道墙,三间朝东的房屋出现在视线里,屋里透出的灯光似乎比往日明亮,柳絮快走几步,突然,堂屋门吱呀一声开了。
晚秋探出头,四周望望,柳絮在暗处,她大概没看见。
柳絮住步,闪身躲在墙垛子后,就见晚秋缩回身,一会,出来一个身量颇高的女子,看不大真切,走路姿势却像个男人。
那人从她身前两米地方过去,一提裙子,柳絮借着月光,看见裙下一双大脚。
柳絮确定是个男人无疑,惊骇,还好那男人没看见她。
那人走远,像府里的路极熟,柳絮从躲藏处走出来,心想,节下门户不严,下人吃酒赌钱,混进个人容易。
柳絮走近屋门,风把堂屋门吹开,方才晚秋门没关严,就听里面说,“况大夫送走了”飘忽声传到耳朵里,柳絮浑身刷地冷透。
“走了,主子”是晚秋的声。
大夫,原来方才那人是大夫,看样子不是太太找来的,不然也不会背人。
柳絮在门口停了半天,才朝里喊了声,“晚秋姐姐”
☆、第17章厮缠
柳絮在门口停了半天,才朝里喊了声,“晚秋姐姐”
里间说话声没了,柳絮推门进去,晚秋从里屋走出来,警惕地看着她,试探着问;“妹妹怎么这么晚来了,是才来吗?”
柳絮道:“年下两顿饭,怕姑娘半夜饿,送些点心,出来晚了,我一刻未停一口气走到这里。”柳絮喘息声略重,胸脯上下起伏。
晚秋眼睛探寻在她脸上来回梭巡,没看出破绽,柔和笑笑,“谢谢妹妹”
柳絮朝里间屋门扫了一眼,晚秋出来时,把门带严,里面没什么动静。
晚秋没有留她多呆的意思,柳絮不想停留,这屋里总有一种怪怪的,让人不舒服的感觉。
柳絮出门,天空飘雪,房顶屋檐白花花一片,刚下过雪,远近景物洁白干净,地上铺着一层薄雪,她突然发现一串浅浅的脚印,是一双大脚,这脚印一直延伸,渐渐被落雪覆盖,没了痕迹,柳絮回头望一眼,看来这屋子里的人相当谨慎,男扮女装之人,若想出府,门上一定有内应。
转过影壁,上夹道,一股寒风,柳絮紧紧衣领,脚步加快,这时,忽听背后有人呼唤,回头一看,是晚秋追上来,“我送妹妹”
柳絮知道她有话说,就静等她先开口,晚秋道;“妹妹一点不好奇。”
柳絮笑笑,道;“好奇,但那是别人的事,人不想说,我不能多嘴打听,何况与我无关。”
晚秋的声音沉下来,在暗黑的冬夜尤为清冷“当年,现在的太太府里人都唤作杨姑娘,跟姑娘的生母是表姊妹,杨姑娘家里遭难,投奔吴府,被太太收留,可是…….”
顿了下,晚秋冷哼声,“可是没过多久,太太就发现杨姑娘对老爷暗生情愫,太太念在亲戚情分,给杨姑娘一笔钱,打发出府,可是杨姑娘却怀上老爷的种,老爷执意娶进门,太太赌气不允,夫妻决裂,老爷自此不登上房的门,太太生了暗气,肚子里正怀着哥儿,出府去找杨姑娘,不知怎么胎儿就弄掉了,老爷整日不归家,太太痛失骨肉,又失去丈夫,堪堪就病倒了,没过半年,人就去了。”
晚秋说完,沉默,后面的事就不用说了,老爷续娶杨姑娘。
晚秋苦笑,“杨姑娘过门,转年生下三姑娘,隔年又怀上,府里有人在太太茶水里下毒,胎儿没了,太太疯了,发狠查出下毒之人,竟是老爷的通房善姐,是死去太太的陪嫁丫鬟。”
柳絮道;“就是空屋子住的女子。”
晚秋哽咽,含泪道:“善姐死的那晚,有人听见一个女人凄惨的求救声。”
柳絮倏忽浑身发冷。
“自那日后,姑娘就被送到这里,姑娘当年只有十岁,太太对外说大姑娘得了重病,这十年,太太命人每□□着姑娘喝药,大夫每隔半月来一趟,开个新方子,时间长了,府里人都知道大姑娘病得很重,称赞太太做继母的贤德。”
晚秋把柳絮送到过道门,便回去了。
柳絮边走,脑中浮现出一个十岁的女孩,生母死后,在这凄冷空旷的地方,每日喝继母送来的汤药,那汤药摧残她身体、幼小的心灵。
柳絮回去,跟马婆子没敢提起。
正月初五,头晌,夏婆子来了,对柳絮道;“明忙一整天,我守着,你家去看看。”
柳絮经过农贸市场,想起家中米缸空了,捏着荷包,下狠买了二十斤粳米。
离家有一段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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