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时候迷糊不做深想的宋彦昭,看着叶菀如此殷勤的频频举动,心里不止一次闪过念头。
叶菀她如此对他,是不是存了什么别样的心思?
如果真是如此,那他该怎么办?
他还是学子,明年要去赶考,如果中举,之后还要准备春闱……
总之,他这辈子是不可能呆在榆县一个小县城里的,更不用说是那一个小小的上河村了。
而叶菀,她是上河村的本村人,所有的亲戚辈都在村子里,他们又如何可能……
宋彦昭脚步一滞,整个人僵硬住,迎面凉风习习,他却后背出了一身冷汗来。
不知不觉,竟是想了这么多吗?
明明,是叶菀开始表露出一点苗头来的,是她先有了心思,可为什么他也要想这么多?
宋彦昭惊愕自己的多想,将在自己的人生规划里去思考叶菀该处在什么样一个位置,这样的想法相当危险,而且,也让宋彦昭提心吊胆。
他心里压抑的某些东西在蠢蠢欲动,似乎就要经受不住从内心深处爆发出来。
而在这之前,宋彦昭生生的将此扼制住了。
“前头就是望山亭了,走到了就能看到山门,你自己去吧。”
宋彦昭说完,也不等叶菀作何反应,直接转身就走。
脚步急匆匆,就好像身后跟着瘟疫一般。
这般不耐的态度,让叶菀原本的好心情一下子就差了。
“亏得我还想着用加了泉水的糕点来当作答谢呢,怎么就脾气那么差,读书人都这么牛逼哄哄的吗!”
“我弟弟也会念书,以后还要考状元呢,谁稀罕读书人啊!”
叶菀气的跺脚,对着远去的背影撕牙咧嘴,扮鬼脸。
山门外,于坤左等右等,等的心焦急了,差点要暴走了,这才看到从里头走出来的叶菀。
“小菀,你这到哪里去了,怎么耽搁这么久?”于坤走过去,拉了人小声嘀咕,“亏得我塞了茶叶的,不然这看门的都要进去喊人了。”
叶菀也是歉意,“对不起啊于大哥,我这不小心迷路了。”
“好奇心大了去逛了逛吧?”
于坤笑着不在意,招呼叶菀上车,自己也跟着坐上马车里,“你也是小丫头心性,觉得这书院庄严肃穆的,我第一次也是啊,看着眼睛都花了……”
叶菀还气恼着,对于于坤的话也就含糊应答。
请客吃饭什么的,想也不要想了。
叶菀直接否定了之前的想法,再也没心思请宋彦昭吃饭了。至于做糕点送人,为了还人情,那是必须要的。
“不加泉水,一点一滴都不加,美的他!”
叶菀又是气恼哼哼着。
当晚,叶菀回了上河村。
叶家黑压压一片,看样子是全部都睡了。
叶菀去自家小厨房,在锅灶里发现了还温热的地瓜粥,边上有摆着一个水煮蛋。
叶菀也没点蜡烛,就抹黑在厨房里的小桌子旁吃着。
悉索声响起时,叶菀刚好把饭菜吃完,扭过头一看,厨房的门被推开了。
张巧儿披了件外衣,从外头走进来,去摸索着点蜡烛,走近了,看向叶菀,脸色竟是苍白。
借着微弱的烛光,叶菀还能看到张巧儿哭过的痕迹,眼睛肿的厉害。
想来,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二百两吧?
善良又懦弱的女人,哎……
为了以后彻底断的干净,叶菀也只能忍着不戳破,她没法现在就告诉张巧儿真相。
但是安慰是必须的,拉过张巧儿手,自己挨着靠过去,“娘,你怎么哭了,是爹回来说了奶奶的事情吗?”
一说到周氏的事情,张巧儿眼眶又红了一圈,“菀儿啊,咱们家怎么
就这么多灾多难呢?”
一开始是自己的儿子,那病弱体虚早产,差点就活不下来了,吃药好不容易长大。小儿子这头好不容易好了,大女儿这落水又得了病根,吃药什么的又是大把的银子,这事情还没结束呢,自己婆婆竟然被诊治出大毛病……
二百两,在张巧儿心中,那是绝对的巨额了。
饶是张家如今因为弟弟开店铺宽裕起来了,张巧儿觉得也拿不出几十两银子来。
“二百两啊,咱们家所有人砸锅卖铁都凑不齐,你说咋办啊?”
张巧儿就差把头发愁白了。
叶菀也是知道为难自己亲娘了,这善良的心,抱着这么重的心思,这事情要是不趁早解决了,只怕亲娘也要跟着病了。
有时候,叶菀又挺羡慕周春花这个二婶的,这么没心没肺还爱占小便宜,这性格多好啊。
要是亲娘也能这般,她那是一点都不用操心了。
“娘,你别想了,先回去睡吧,我明儿不早起,咱们在家里,一家子聚在一起,先把奶奶的事情解决了。”
“对了,我让舅舅写了信,应该已经送到小叔那里了,小叔估摸着明天会回来。”
张巧儿无意识的嗯了声,心思依旧沉重。
家里没钱,这事情说的轻巧,可是没钱就是没法解决得了啊。
“回去睡吧,不想了。”
张巧儿反过来安慰自己女儿,娘俩慢慢的走出了厨房,回了屋子睡觉。
翌日大清早,叶河泽回来了。
来的这般快,是叶菀没想到的。
叶河泽一进院门,直接就朝着堂屋那边走去,堂屋门开着,外头就坐着叶老汉,此时正在吧嗒吧嗒的抽旱烟。
叶河泽看了眼叶老汉,直接就问:“爹,这到底怎么回事?”
叶老汉也惊讶自己小儿子怎么回来了。
抬头,疑惑着,“河泽,你咋回来了?不是在书院念书吗?”
“不是你们给我送了信?”叶河泽也是惊疑,抱着侥幸的心理,心想着是不是有人恶作剧。
但是真的和叶老汉确实求证之后,这最后的一点侥幸也没了,整个人却是面色铁青难看。
怎么就在这个关头出了这种事!
他明年就要赶考啊,早不出,晚不出,偏偏这时候拖他后退。
叶河泽心里有怨气,但是又不好发作出来,只沉声道:“爹,我先回屋去,等会儿咱们再商量事情。”
叶河泽此时心里很乱,他所有的计划都被亲娘这一场大病给搅乱了,他的束脩银子还没到手,这一下子家里就有二百两的大窟窿冒出来……
叶河泽在屋子里,关了门就来回踱步,烦躁的很。
他思来想去,最后心中竟是一狠心,有了计策。
今天的早饭,各房都吃的很不是滋味,等吃完,谁也没有出门下地的心思,全部去了堂屋那边。
周氏从昨天回来整个人的精神就不太好了,经过一晚上的胡思乱想,现下整张脸都是苍白的,便是没病也瞧着虚弱了三分。
“如今河泽也回来了,正好,咱们一家子聚在一起,你娘的病……”叶老汉顿了顿,又是一声叹,“哎,都想想办法。”
“爹,这大夫说的准不准啊,这真得吃药?那什么药这么贵啊,就是天天吃人参都没这么花银子的!”最先开口的是叶大江,二百两银子的巨额让他整个人恐惧又焦躁。
二百两啊!
他就是把全部家当卖了,哦不对,就是把他自己这辈子卖了,估摸着都没有二百两银子。
这是要人死!
周氏是他的娘,不是像之前叶菀这个大侄女一样,因为病重就可以分家出去不再管了。亲娘病重,即便是分家单过的儿子,这责任还是在的。
不过叶大江在不得不承担责任的同时,主意打到自己大哥叶大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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