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你去转告太子殿下,周彦之才是皇上钦点的江南巡抚,皇上并没有给太子巡抚的身份。况且,总所周知,我朝太子年已十六,却还没有开始参与朝政,说起来,太子殿下,还没有权利处置我。”潘铭玉这话说得不紧不慢,不疾不徐。
“你……”
若是梁夫子在,他一定已经颤抖着手指指向他说“孺子不可教也”了。
颜书语气急,转身离开牢房。
颜书语前脚刚从牢房里出来,后脚就从司徒远那听到了太子遇刺的消息。
上次和太子一起翻墙的时候,洛辰露出的那一手轻功一直让颜书语觉得太子殿下是一个深藏不露的绝世高手,高手也被人刺伤了?!!!你特么这是在逗我?!!!
绝世高手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说起来这事得怪范渡寒。
这几日洛辰成天与范渡寒待在河堤上商讨河工的事,一整夜不眠不休的情况也是有的。今早,和范渡寒定下了河堤建造图的初稿,洛辰连日来绷紧的神经总算是可以松懈下来,打算回潘府休息一会。
这时候,做生意的小贩们也都出来摆摊了。
“二位大爷,买点新鲜的豆浆吧。”
刚下河堤,一位娇俏的少女叫住了他们,少女挑着一桶热乎乎的豆浆,显得格外吃力。
都是出来讨生计的,范渡寒深知水患时期大家生活的艰辛,心生怜惜:“姑娘,那就给们来两碗吧。”
“好的,二位爷稍等!”少女仰起笑脸。
这种流动小吃商,一般顾客都是在摊主面前喝完吃完再走的。少女将两碗豆浆递给洛辰、范渡寒二人,趁着他们喝豆浆的空档,手腕一翻,露出藏在衣袖里的匕首,向洛辰刺过去。
怎么说呢,龟毛有龟毛的好处。龟毛挑剔如洛辰,绝不可能去喝路边摊的东西的,只是范渡寒执意要请他喝豆浆,他也就只有做做样子罢了。洛辰一直注意这少女的动向,在少女出手的时候,洛辰早已反应过来挡住了她的攻势。
意识到自己不可能在洛辰这得手后,少女改了主意,换了目标,转而向范渡寒刺去。
身为太子,洛辰早有了自己就是大型移动活靶的觉悟,所以练了一身功夫以保自身安全,头一次遇到这种不杀太子转而杀一个无名小卒的刺客,洛辰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来得及拉开范渡寒,自己为他挡了这一刺。
“啧啧,太子对范兄真是情深意重啊……”颜书语感叹道。等等,好几个晚上洛辰和范渡寒都关在一个小屋子画图纸,她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不好东西……
范渡寒苦笑道:“颜兄弟莫要在挖苦我了……第一次见面时我确对三位有所戒备,但后来,太子为了修建河堤事事亲力亲为,让范某敬佩。今天太子因范某而受伤,我心中实在过意不去。今日没有确保太子殿下的安全,范某是来请罪的。”范渡寒说着跪了下来。
颜书语摆摆手:“太子为人确实令人钦佩,我相信,今天这事,如果换了其他人,太子也一样会救的。范兄就不要再自责了,眼下太子受伤,范兄更好努力建造河堤,这才不负太子重托啊……”
颜书语让司徒远出扶范渡寒起来,送他出去。
虽说洛辰受得不是什么重伤,但现在还在昏迷中没有醒过来,其他杂事也就都落在了颜书语头上,她这才感觉到身为主事者的忙碌,现在想想平日里她和司徒的日子真是自在悠闲啊。
颜书语喝了一口手边的茶,润润嗓子,又接着说道:“把那个刺客带上来!”
衙役们带着那个买豆浆的姑娘进了屋,毫不怜香惜玉地把她按着跪倒在地上。
“你是何人,又为何要行刺?”
“姑奶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李威镖局李巧燕是也。”李巧燕直起身子倔强地看着发问的颜书语。
颜书语闻言点点头:“哦~原来不是卖豆浆的。”
“你才是买豆浆的!我李家向来行侠仗义!”
“你暗中对人下黑手,难道这也是行侠仗义?”
李巧燕骄傲地仰起头:“没错!每年的来衢州的江南巡抚都不做事实,只当是过来游玩的,他们把受灾百姓的痛苦当做乐子,把本来发给灾民的银子收进自己的荷包。我前几日看见那人同潘铭玉一起去了河堤,想必他就是今年派来的江南巡抚,我刺杀江南巡抚,也算是行侠仗义、为民除害……”
“照你这个说法,你最应该杀的难道不应该是潘铭玉么?”
巧燕姑娘的声音突然低下去:“我是想杀来着,可我爹拦着不让,他说潘铭玉是我们家的贵人。既然不让我杀潘铭玉,我就去杀江南巡抚!”
颜书语挠了挠耳朵,已然听不下去了,这是个多天真的小姑娘啊……“你可知道你今日刺杀的那个人是谁?”
看李巧燕茫然的样子,颜书语叹了口气:“算了,我就这么跟你说吧,你刺伤的可是当今太子……”
“太子怎么了,就算是太子我也……”李巧燕说着突然顿住。
“你也什么?”颜书语突然正色道:“你该庆幸太子没有什么大碍。刺杀太子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别说九族,就是十族也不够抵你的罪。
李巧燕像是被吓到了,怔怔的半天没有说话。
颜书语给她补了最后一刀:“更何况,你还冤枉了好人,李姑娘,你对得起‘行侠仗义’这四个字吗?”字字都直戳巧燕姑娘的心窝子。
“啊?我……”
“太子此行就是为了拔出那些贪官。太子殿下还帮你把潘铭玉送进了大牢里,你不感谢就算了,还刺伤他……”
颜书语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说得是唾沫横飞。突然李巧燕跪下来猛珂了两个响头,让颜书语愣住了。
李巧燕说道:“大人说得对!我一定要想法子对太子殿下当面道歉!”
“欸?你……”
李巧燕说完转身就走,脚步轻快地像一只燕子,很快就跑得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