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的巨大压力,陡然变轻了很多。
尤其,昨天赵宣训话时,曾经提醒他,那个袁丽羽的弱点,就是很想成名。
人一旦有了*,就非是无坚不摧的。
事情迎刃而解,卢正平心情很好地出门,迎头碰到了宗人府、帝室部新闻厅、特情局等等人马,感觉长祚殿的门槛儿都要被踏破了。
宗人府的人是来送赵佑媛这段时间的月报,以及他们另外无意中拿到的一个好东西。
就像皇室有起居注一样,宗人府会有监察厅对每一个宗亲进行监督,监督他们的德行、礼仪是否有亏,由皇帝及时进行提醒。
皇族成员的记录一般每个月归档一次,宗人府整理后写个总报告,以常规月报文件的方式送皇帝审阅一下,反正也就是个形式,没太多需要让人操心的地方。但鉴于赵宣对赵佑媛的态度,宗人府还是提前把月报拿来给他过目。
而这个好东西,才是宗人府今天的重点。
“这些照片,全是监察厅所拍?”赵宣的桌上摆了一台红外全息微触摸电脑,手掌无需碰触显示屏和鼠标,只要在空中做出翻页的动作,就能翻看一张张图片。
屏幕的照片上赫然是这几天处于舆论漩涡中心的人。披着长发的少女穿着一身素净的白色襦裙,没有首饰,不着粉黛。她抱着课本,安静地坐在窗前,风吹进来,头发和衣摆随风而动,人却在阳光下显得安静淡泊。
“是,她认真看书的样子很……正面形象,”宗人府官员指了指电脑屏幕上的照片:“我们就给了几张抓拍。”
也无怪乎赵宣会惊讶,本来让他们宗人府监察厅那一群皇室御史性质的人去做刑侦的干活,他们就很不乐意了,年底的政绩考核岂不是要垫底啊!
但现在,宗人府简直想给自己的英明决策点三十二个赞,这几张抓拍在这种特殊时期,都比平时美了十倍。一大波奖金正朝他们砸来。
果不其然,赵宣看得挺认真:“抓拍得很好,下午就放到网上,注意引导论调。”这照片一出,对于舆论的天平,是有优势加成的。
高位之人对于夸奖向来谨慎,因为底下人往往会据此琢磨出很多意味来。如今赵宣毫不吝啬地夸了这么一句,宗人府自然十分开心,连带看赵佑媛,都觉得十分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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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长祚殿的电视上播放的新闻,声音突然被调大了。新闻播放的正是赵佑媛给袁丽羽道歉的重播。
她微垂着眼眸,以哀伤却又安静的神态,接受着记者一轮又一轮提问,话语里能够窥见忏悔背后的柔软,令人看了,莫名有几分心疼。
而这种柔软之下隐藏的刚强,赵宣却是领教过的。
居于舆论的弱势,一样不退不避,这也为她赢得了很好的口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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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处理语言的技巧,也算经得住考验啊。”
长祚殿的一角,说话的人衣着简洁,着瓷白色上褐搭浅米色休闲裤,细看上衣却是织银的过肩通袖花纹,米色裤脚也是织金的横襕,一种非常低调的精致。
他坐在香案前,修长的手腕上,挂了一串紫檀木佛珠。一边听着新闻,一边慢条斯理地清理着香灰,只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都深刻地把仪态优雅这个词演绎得淋漓尽致。
他出身于国内仅存九大的世家之一的陈留谢氏,这几天不幸被戴了绿帽子的家族。
宗人府挂出去的族谱,也是经他点头同意,皇室才借过来的,算是承了他一个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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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放目这全球的顶级家族门阀,谁能跟中国的贵族比,西方国家都可以洗洗睡了。
日本朝鲜倒也是有世家的,可问题是他们的贵族和中国这边的门第世家能比吗?别的不说,那些贵族的讲究和规矩,他们还是跟着中国学来的。
像全世界最古老的贵族家庭,琅琊王氏荥阳郑氏等等,历史都可以追溯到东周。至于暗中控制全球部分资本,手握几个国家公债债权和货币发行权,在上个世纪操纵货币战争的陈留谢氏,也是魏晋南北朝时期就大放异彩了的。
而那个时候,日本还处于古坟时代,衣衫褴褛搞村落战争呢。
所以不管是西方国家还是东方国家,提到世界一等门阀世家,都会沉默。
比什么,都不要跟中国比历史和气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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醇厚的香韵在宽大的宫殿内弥散开,缓缓萦绕。沉香贵重,谢清琸却随手就烧了价值一万多宋币的沉香,相当于一个阿美立卡大陆的工薪阶层一年的工资。
而后他走到赵宣身边,垂眼看着屏幕上的照片。
完全想象不到照片上这样安静出神的人,会在镜头前,迸发出那样强烈的气势,不是那种侵略性的气势,而是坚定。这种坚定,只有心中有信念的人才会拥有。
“这次风波已经被这场道歉硬性降温了,局面也为之扭转,她的力已经发挥到了极致,接下来,只能取决于皇室。”谢清琸早就在家里看完了电视直播,刚刚又重新看了一遍。作为一个常年接受贵族教育的人,这种局势,他几乎不需要思考就能够预见到未来走向。
“我几乎以为幕后公关是殿下安排的,发言写的挺有水平。”
谢清琸一向文静话少,更是不太轻易欣赏陌生人,于是连一旁待命的宗人府官员都忍不住惊讶地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俊秀沉静的面容上未动声色,显然这话说的认真。
在谢清琸眼里,赵佑媛的道歉发言其实没什么辞采,很普通,但符合她的年龄和阅历——天真的恰到好处,感人也不会显得做作,分寸拿捏得非常恰当。
“我并没有安排公关。”赵宣回忆起清晨之时,他在沉默后曾经对赵佑媛说过“我为你找一个新闻发言人,拟个讲话纲要”。
那时赵佑媛的回复是——“我把握得住,现场直播瞬息万变,我不能依赖公关,因为他们不可能陪我接受采访。我要有自己的思路。”
出身名门的女孩子,都是受家族爱宠呵护长大,能吃多少苦。她们有主见,但却不需要亲力亲为,她们被教育得十分睿智自信,但却未必勇敢。
长柔帝姬已经是一朵奇葩了,现在媛宗姬步她后尘,俨然要成为第二朵奇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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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宣回忆起来,难免带了点浅淡的笑意。“所以,这都是她自己的发言。”
“自己控场?”谢清琸难得的怔了下,“殿下竟然也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