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你等下。”罗成说着走到厨房后边,拎出一个装牛奶的纸箱递给她。
涂海燕接过去,掀开盖子看了眼,一只灰白相间的小猫躺在里边,下面还细心地用旧布垫了几层。
“谢谢你啊。”涂海燕笑着对他说,顿了顿又问,“从哪儿弄来的?”
“山庄里。”
“山庄里也养猫吗?”
“野猫,自己蹿过去的,去的时候大着肚子,前阵子看到肚子没了,我就去后头找了找,没想到真的生在那边了。”
涂海燕点点头,“你今天没出去?”
“嗯。”
场面冷了一下,涂海燕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对他笑,“那,我回去了,谢谢你了。”
“涂海燕……”
涂海燕刚转过头,就被他叫住了,这会又回过头去。
“有针线吗?”罗成说,眼睛看着她,嘴里解释着,“衬衣扣子松了。”
“有的,我去拿。”
涂海燕出了他屋子,开了自己这边门,打开灯,把猫搁在沙发边的角落里,就去房里拿出一个装饼干的圆型铁盒子。
涂海燕走出来的时候,罗成已经站在她家客厅里,高大的个子站在灯下,像一尊大大的人体雕塑,遮挡住一大片光源。
“要什么颜色的线?”涂海燕把盒子打开,放在桌上。里面有一盒针,还有各种各种的线,颜色很全。
罗成低头看着那盒子,似乎在思考,眉头不经意地拧了下,涂海燕抿嘴一乐,想他一个大男人对着这些东西应该觉得头疼吧。
“去把衣服拿过来吧。”涂海燕说。
“嗯?”
涂海燕只好又重复了一遍,“去把衣服拿过来,我帮你缝。”
罗成显得有些意外,他看着她,两个人对视半秒,涂海燕脸上浮现一个大大的问号。下一刻,罗成表情一松,说了声好,转身出去了。
不多会他回来,手里拿着一件深蓝色的衬衣,涂海燕坐在沙发上,伸手接过来,一边低头找线一边对他说:“你坐会儿,我一下就好,很快的。”
涂海燕拿起针穿线的时候,旁边的沙发陷了下去,小小的一张沙发忽然坐下个庞然大物,一时间显得局促。涂海燕的手顿了顿,最后把线穿了过去,剪断后,用食指和拇指捏住,线头在两个指腹间轻轻一转,一个结就打好了。
涂海燕把他的衬衫放在腿上,检查了一遍,最上头有两颗扣子都松了,她从上面那个开始缝。
罗成坐在一旁,起先,他的目光落在她手上,她那手小小的,又白又灵活。他想,这手可真小,自己一只手就能握住她一双,又想,这么灵活的一双手触摸自己会是一种什么感觉?如果——他甚至荒淫地想,如果这双手握住自己的生命之源,那种慰藉将是何等畅快。
罗成看着针线在那只手里灵活地穿梭,又想自己这么想是不是有些猥琐,然后就在心里鄙夷了自己一回,大抵男人年纪到了,对女人的渴望就变得现实而直接。
年轻时我们谈感觉,没感觉哪怕在别人眼里两个人都多么登对都不行,也有任性的资本,然而上了年纪,发现那些东西都不重要。
罗成又把目光移到了她脸上。
她是黑直发,不长也不短,放下时刚好披散在肩胛骨的上方。因为低着头,头发垂落了一缕挡住她的侧脸,白炽灯下,那一缕秀发黑如缎子,泛着青黑色的光。
也不知道她被那发丝挡住了光难受不难受,罗成忽然就想伸手去帮她捋到后面。
涂海燕手里的活刚好结束了,一抬头看到他伸到面前的手,一时困惑,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一动不动地望着他。
如果此刻,她说:你干嘛?
他或许就缩回去了。
可是,她什么也没说,一直望着他。
那目光让他觉得她似乎也带着期待一样。
罗成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那只半空中的手方向一变,果断地附上了她的脸。
四下一片安静,空气分子在周围剧烈涌动,如同看不见的浪潮一波波盖过来,漫过两人的头顶,再落回去。
砰砰砰,那剧烈跳动的也不知是谁的心跳。
这样的夜晚,这样的孤男寡女,本就赋予了一种无形的暧昧,罗成觉得如果此刻他不做点什么,真对不起上天的安排。
几秒钟的对视后,他的身体果断地靠了过去,另一只扣着她的后脑将她托起,迫使她仰着脸迎向他。他的手掌很大,涂海燕整个后脑都枕在他的掌心,白炽灯下,男人的那张脸硬朗得像刀削斧刻一般,每一根线条都那么深刻明晰。
两人靠得如此近,他的气息呼在她脸上,那是一种干净而健康的充满男性特征的气息,强势而热烈,涂海燕被这股热烈笼罩着,紧张得连牙齿都在嘴里颤抖。
她对自己说,他只是一个邻居,这样算什么呢?
可她发现自己又不想去考虑别的。
她的手抵在他胸前,下意识就要推拒,刚碰到他的胸膛立马又缩了回来——胸口硬得像石头一样。
涂海燕的脑子里竟然回想起涂云慧的那句话:要是能和他做上一回,那滋味一定欲仙欲死。
这不健康的想法,令她的脸瞬间潮红。
这副面带桃花的模样让对面的男人心里最后剩下的理智和犹豫霎时间烟消云散。
罗成低下头朝她靠近,他的气息重了一些,头一低,正要覆上去……
“成哥,成哥……”
猴子的声音由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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