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会是个好天气。
卲荀曾告诉她,所有的悲伤都会过去。不管路途有多难多苦,悲伤总会过去。
舌尖涩涩的,抬手摸了摸脸颊,才发现有泪滑下来。
邵邵,如果你知道我变得越来越爱哭,会不会讨厌我?
……
实在是太冷了,偶尔有行人路过,也是行色匆匆。
孟毓只身坐在那里,因为冷,反复搓着双手,可是一点用都没有,那种寒冷仿佛渗入到了血液里。
她叹了口气,起身,睡觉吧,睡一觉,明天又会是崭新的一天。
*
再次面对苏哲翊,总会觉得尴尬,幸好,各自有公务要忙,偶尔见面,也不过是简短几句交谈。
方静还问她:“你和总经理怎么了?”
孟毓若无其事的扒着米饭,微微笑着,细声说:“我跟他能有什么?从前是上司和下属,现在是再普通不过的朋友……嗯,或许他并没有拿我当朋友吧?”
方静想了想,疑惑道:“我觉得总经理真的是太奇怪了!他做什么帮你介绍男朋友?”
孟毓摊手:“或许他很无聊。”
方静摆了摆手,“我们家苏总那性子有多凉薄,你还不知道呢?与他无关的人就算是送了命,他眼皮都不眨一下,你什么见过他无缘无故的给人家送温暖?”
孟毓默然,从她的了解,方静是不知道卲荀的。
苏哲翊和杜恒下楼到餐厅来用餐,方静立刻乖乖的闭起嘴巴。可是她跟杜恒一碰上,就跟火星撞地球似的,三句话不到,两个人就拌起嘴来。方静性格十分惹人喜欢,平日里跟谁都是和声和气的,偏偏一到杜恒这会儿,就跟燃着导火线的炸药包似的。
他们俩拌嘴的功夫已然是炉火纯青,跟说相声似的,孟毓听得直乐。她一直没往苏哲翊那边儿看,再加上有些心不在焉的,所以也没发现苏哲翊的视线一再落在她身上。
苏哲翊去机场接人,方静也不知他去接谁,还挺神秘的,不用秘书代劳,而是亲力亲为,孟毓猜测,这人在苏哲翊心里的地位必是不轻。等晚上见到,才知道,原来是米苒。
孟毓是吃得太多,所以沿着酒店外的马路散步。
路灯洒下柔黄的光,视线往前望去,黑沉沉的夜望不到尽头。孟毓抱着暖手宝,慢悠悠的走着。
要认出米苒不难,因为能大摇大摆的挽着苏哲翊手臂的女人,大约也只有她一个了。
大小姐娇气得很,又爱美,穿着高跟鞋走了几小时的路,累得腿疼,央求苏哲翊背她。
孟毓在两人身后不远处,米苒撒娇的声音传进耳畔,孟毓没忍住打了个激灵。
大冬天的,都是全副武装,米苒虽说瘦得一摸只余骨头,可加上鼓胀胀的羽绒服,也轻不到哪儿去。
孟毓见苏哲翊立在那儿,颀长的身影在地面投下长长的影子,他脊背挺得很直,孟毓以为,他会拒绝的。她说不清楚,自己是怎样的心理,只是紧阖着唇,上下牙齿不自觉的紧紧咬着,她大约是紧张的,为什么会紧张呢?
她看到苏哲翊慢慢地蹲下、身去,米苒笑得愉悦,咯咯的笑声十分悦耳。
他背着米苒,一步步走得很缓慢,米苒紧紧搂着他的颈子,脸埋在他脊背上,那样亲昵的姿态,仿佛天地间只余下两人。
是谁说的,再强大的女人,终究都需要一个温暖的归宿。或许,那男人并不是那么高大,也并非那般英俊,不过是这芸芸众生当中,最普通的一个。然而,他有坚强、温暖的怀抱,足够给心爱之人度过寒冷冬天的勇气。
更何况,孟毓自认,她并非强悍的女人。
所以,第二日,便单独同苏哲翊说了:“那天的资料还在么?”
苏哲翊先是怔了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挑了挑眉尖,说:“你不是不想相亲么?”
孟毓扯唇笑笑:“你说得对,我不能够永远活在记忆里,人嘛,总是要向前看的。”
他微微蹙起眉尖,探究的看着她,仿佛在判断她言语的可信度,孟毓轻笑,表现得极为自然,自然到——苏哲翊觉得奇怪。
她说:“干嘛这样看着我?我嫁人,不是正合你意?嗳,有时候我还真搞不懂,你又不是我爸,干嘛这般替我恨嫁呢?”
他的眉头果然蹙得更紧了,孟毓的笑容却更盛。
苏哲翊沉默须臾,开口:“孟毓,你没事儿吧?”
孟毓双手插-在羽绒服的口袋里,手心儿冰冰凉凉的,她极力笑着,“我挺好的呀,我就是想嫁人了。”
苏哲翊望着她,半晌,点了点头,说:“好。”
孟毓觉得自己脸颊都要僵硬了,视线在他房间里扫了一圈,只听得苏哲翊说:“米苒一大早就走了,她只不过是路过云佳市,要去南京拍广告。”
孟毓把视线收回来,眨了眨眼,辩驳:“我不找她。”
他又点头,没再说什么,沉默的走回卧室,把资料拿给她,说:“看上哪个就让方静联系。”
孟毓咬了咬唇,“谢谢。”
心情却仿佛……更沉重了。
她转身,一步步地朝门外走,步伐缓慢。
苏哲翊盯着她的背影,沉思。
孟毓很快去见了一位传说中的精英男,一回来,方静就拉着她问东问西的。孟毓暗自瞟了眼书桌前专心致志对着电脑批阅文件的苏哲翊,又把眼神收回来。
“挺好的呀,我觉得还挺合适的。”
“是么?相亲这么管用?一举成功?一见钟情?”
孟毓嘴角抽了一抽。“一见钟情倒谈不上,我觉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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