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傻子是挺傻的,估计以为她死了心里应该还是难受的。
“对,就是他,他有时候不是来给我送货嘛,每次把货扛到船上都要坐半天再走。”
“有一次下大雨了,我当时没说话走了,回去雨停了看他还坐在岸边,身上湿的透透的盯着漳河上的船。”
王雨花承认她有点心疼那个陆泽阳,“他天天看到我也不说别的,就叫我一声王姐。”
简童沉默的听着,视线中的月亮渐渐远去。
“那天我就让他回去,别搁那坐着了,他头上脸上都是雨水,然后转过头跟我说啥你知道不?”王雨花扭头看她,夜色有些朦胧,她看不清简童的神色。
“说了什么?”
“他跟我说,他只知道有一首诗是形容的下雨天的,叫什么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好像是这么背的。”
简童手中的扇子缓缓停住,傻子,这是形容春雨的。
“然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哭了,眼睛红的很撇着嘴说,这说的不是秋天的雨,但是你只教过他一句这样的诗,他也就只记住了这一首诗。”
寂静……
王雨花自说自话,“说实在的,陆泽阳这人还是不错的,比那个老三好一些,我不敢看他,万一看他就感觉自己心里想的啥他都知道。”
简童轻笑,“他眼睛可毒了,你可少和他说话,他分分钟把你的话套出来,”
“小雨怎么样了,他上私塾上的习惯吗?”
“小雨那孩子我去看过他,小家伙抱着我偷偷哭,不敢当着云哥的面哭,后来好了一些,也不敢在家里提你,天天早上就去上课。”
“有时候在路上看见他了,他就甜甜的喊我一声。”
王雨花回想起漳河镇的点点滴滴,处处都没有简童,却人人都想简童。
“你不问问苏慕白?”
她笑着开口,她抿着唇嘻嘻的笑。
简童被问的一愣,颇有些不自在,她说不清楚自己心里的情绪,只是当初走的时候最牵挂的除了王姐就是小雨和苏慕白。
从陈默笙那里得知苏慕白在王家跪到晕厥后,她那一霎那起过奇怪的心思:想带着他们走。
可是最后仔细斟酌后还是被她搁浅。
她能做的不多,最后临走的时候只是将王越时的药性加强,求的她们病痛一生,不得安宁。
“那家伙倒是也没什么变化,每回去都是在店里坐着,你放心我每个月都给他涨了工钱,他吃穿不愁,整日就呆在店里干活。”
“你还不知道吧,你之前的想法都一步步的干好了,王丹云也说在杉关的中转站下个月就能完工,现在店里一个月赚的银子比之前翻了好几倍。”王雨花感叹道,若不是看到一笔笔账单她真是不敢相信,
那几个男人没日没夜的干活也不知道为了啥?
简童打了个哈欠,有气无力的附和,“挺好的。“
没了她,世界依旧会照常运转。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她得到了自己的人生,也把原本属于他们的人生还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