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遂一生,娘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只希望能看着你成家,有人与你携手与共,在爹娘不在的时候与你相互依附,这样娘才能安心啊。”
童洛锦道:“娘……”
童夫人继续道:“从前我不同你说这些话,一是童家的生意确实忙,你顾不得这些,二来是因为你有婚约在身,而倬云却远在京城,我不好随意给你说亲。但是现在生意也稳定了,倬云也回来了,你的终身大事确实该考虑起来了。”
提到许倬云,童洛锦抓住机会道:“阿娘,我一直想同你说一下我何许公子的婚事。其实我俩一直将这件事情看作是玩笑话,他无情我无意,我们只能做普通朋友,实在是做不来同命鸳鸯。”
对于这件事情,童夫人似乎早有预感,并没有对她要退婚一事感到惊讶:“你是不像成婚,还是不想和许倬云成婚。如果你的成婚对象不是倬云的话,那你希望会是谁?”
童洛锦一怔,童夫人的目光柔和,但是却拥有着洞悉一切的能力,让童洛锦的小心思在他的注视下无处遁形。
童洛锦支吾道:“我没想这么多,我现在只是想陪在爹娘身边,也不要耽误许公子,故而想将这婚事退了。”
童夫人道:“锦儿,你心里真的没有人吗?”
童洛锦猛然抬头,却不敢与童夫人对视:“自然没有……阿娘你这是说什么呢……”
童夫人笑了一下,状似玩笑道:“我将小七捡回来养在家的时候,还想着,若是日后你的夫家不喜你抛头露面管理生意,咱们就不嫁了,让小七给你做个童养夫也是极好的。”
像是阳光照进阴沟,芒刺扎进肌肤,童洛锦有一种被人扒开面皮般的无处遁形的羞耻感:“阿娘,你……”
童夫人安抚道:“你真当我眼瞎吗,我虽然从来没有问过你的心思,但是你和小七的互动我都瞧在眼里,小七的眼珠子恨不得时时刻刻黏在你身上,你虽然好点,但是小七一有事你比谁反应的都快。鄙人都说你们两个关系不好,我瞧着却是比谁都好。”
所谓旁观者清,何况是童夫人这个当母亲的人呢,对于两人之间的情愫她看得比童洛锦自己都要清楚。
童洛锦面露痛苦,“阿娘,我和他不可能的……”
“为什么,”童夫人倒是没什么反对的意思,“你若是在意你们两个之间的身份,倒是也无所谓,任由他们说去就是了,咱们自己家门里的人不在意就好了。锦儿,娘只希望你幸福,如果你的幸福被世俗所扰,阿娘便帮你拦住这世俗。”
一股暖流在心尖上萦绕,童洛锦一把抱住童夫人,吸吸鼻子,喊了一声“阿娘”,但是她解释道,她和童温祺不可能的,并不是因为身份所隔、俗世眼光所扰,她和童温祺之间隔着太多太多的东西那些东西消耗了她太多太多的感情,这都是她没有办法对童夫人说明的。
童夫人像儿时安抚她那样轻轻拍着她的后背:“锦儿,阿娘不是逼你,只是希望你幸福,你心中的那个人是谁不重要,只要是我儿喜欢的,那一定是个极好的男儿。”
她絮絮叨叨地对童洛锦说着当前童家的情况,老太爷的身体越来愈不好,却勉力撑着酒庄,只希望早日看见童洛锦成婚,酒庄能够后继有人,这些话他对着儿子儿媳说了好多遍,并为此愁容不盏。童老太爷的心思也不是没有直接对童洛锦说过,但是都被她搪塞过去了,老太爷在她面前没有表露出太多的失望神色,童洛锦竟不知他对自己成婚有着这样大的期望。
她又想起了自己的祖母,她重病在床时也曾握着自己的手,求上天怜悯她的孙女,不要让她一个人苦苦支撑着这偌大的家业。
“虽然我的孙儿有本事,但是人不是神,都是会累的,我的锦儿啊,我希望你累的时候有地方歇一歇。”
她们也许絮叨,也许言辞不是那么悦耳,但是童洛锦知道,他们都是在关心自己,都是在为自己操心,甚至操心操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她的泪水落在手背上,她是多么不孝顺的一个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