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童洛锦没有法子,只得跑回自己的房间里取了些散热的药和冰水来。等她回来的时候童温祺的面色已经由红转白,只有唇色还依旧通红,似乎能滴出血来。
他的双唇紧紧抿着,药粉怎么也塞不进去,童洛锦费力地掰他的嘴,他的眉头却越皱越紧,似乎很是难受的样子,嘴巴好不容易掰开了,他又无法吞咽,药粉洒在喉咙里,他咳得越发惊天动地,把童洛锦吓得够呛。
挣扎中,童温祺的手抓上她的衣角,童洛锦低下头掰开他的手,在将他的手塞回被子的时候却停顿了一瞬——他的手上带伤,瞧着像自己用指甲掐出来的。但是他为什么要掐自己,还下这么狠的手?
折腾来折腾去,药粉没进到童温祺肚子里,童洛锦先把自己折腾出了一身的汗。
她四下瞧了瞧,来了主意,将桌上的茶杯取来,药粉洒进茶杯里,指尖沾了和了药粉的水,然后摸在童温祺的唇上。
也许是药过于苦涩,童温祺的眉头几乎要打结了,但是在童洛锦的指尖触及到他的唇舌时他却慢慢安静了下来,甚至主动伸出舌尖抿了一下,童洛锦躲避不及,指腹触上他滚烫的舌尖,她好似被火烫到了一般猛地站起身来,披风也滑落在地,她顾不及去捡,端着茶杯愣在原地许久许久,那股灼热感从她的指尖一路蔓延而上,灼痛了她的心,灼乱了她的脑。还是童温祺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哼之后才将她散乱的神志唤回来,她的视线落在童温祺的唇角脸侧,不敢多看,飞快地将药水涂抹在他的唇边,不知道是不是药效起了作用,这次他挣扎地没有那么厉害了,让她尽快地喂完了药,并将他额头上的冰毛巾收拾好,见他皱眉松开不少,她才匆匆出了门。
院子里的冷风吹在身上,她才记起来自己的披风还没有拿,又匆匆折返回去将披风捡起来,逃一般地飞快地回了自己院子。
直到天色乍明,她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不出一个时辰,就被黄莺喊醒了。
另一边,童温祺从一个混沌的梦境中醒过来。
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的情景都好似是罩了一片白雾,空朦朦的,他看不清楚。但是依稀记得一双含水凝露的眸子,一截白玉骨一般的手指。
他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唇角,似乎还能感受到残留的温软与灼热,像三九天里置身温泉中沉浮。他狠狠合上眸子,压下胸腔中沸腾的热浪与滚烫。
好半天,才起身下床。
童温祺的脚踩在地上被硌了一下,他垂眸瞧了一眼。
只一眼,便引得他思绪翻涌,双目赤红,他几乎是有些颤抖地弯下腰去将地上的东西捡起来,如获至宝一般地捧在自己的手心里。
那是一枚不算大的平安扣,冰种和田玉髓制成,坠着金线流苏。
童温祺认得,这是童洛锦的东西。
他忽而眸色深沉地望向房门,走进探查一番,而后笑出了声。
昨夜里,她来过,是不是?
那个似真似幻的梦境,也不全然是假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