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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半调笑地不以为然,姚东京撇了撇嘴,心中默默反驳:就算是罗伊娜替她订的那间房,也一点都不简陋。一晚5000的报价,段西安把这归类为“简陋”。呵呵。
不过那间房的确不如段西安带她来的这间,以姚东京专业的水准估测,她身处的这间房,一夜上万跑不掉。
姚东京心中有褒贬,段西安摸不清她内心所想,以为她还在琢磨着怎么溜回去,心头立刻浮上一层失落,语气便强硬了些:“你就在这儿睡,别回去。”
话音刚落,他又觉得这口气重了些,害怕她听了不高兴。左思右想,左右衡量,无计可施。
他好歹也是段氏的老板,这三年来做过多少大大小小的决策,从来不拖泥带水、举棋不定。也只有面对姚东京这个女人,才会这样患得患失。
俗话说得好:深爱便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碎了。无论怎样爱惜都能觉出不好来。
正是因为万分珍惜,才会觉得无所适从。段西安处于这样矛盾的境地之中,柔情蜜意和小心翼翼全数化作一声叹息:“你依我一次,好不好?”
许是他难得露出这样为难又失措的神情,也或许他的声音里乞求的意味太浓,姚东京鬼使神差地点头答应了。
当时还不觉得这有什么,翌日才发觉这根本就是一个预先设定好的陷阱——那床真的舒服得紧,姚东京睡到日上竿头才悠悠转醒。而后却被告知罗伊娜和一众人等搭乘上午的班机回了x市,光留下她一人。
哦,还有段西安。
这消息也是段西安告诉她的,说这话的时候他神情自若,只是他上扬的唇角泄露了他的欣喜。
姚东京只消一眼,便敏感地察觉到:她或许是中了他的计,被他扣留在苏段的温泉村了。
此时正值中午,他们所处的贵宾楼距离温泉池不远,来往的宾客大多都是泡了温泉回来的,亦或是刚要出门泡温泉,姚东京虽觉段西安此举令她哭笑不得,但也不好发作。于是顺着人群走出楼去。
段西安跟在她身后,几分钟后又大步走到她前头去,迎面对上向她们走来的两个女人。
其中一个姚东京认识,是段西安的女秘书。另一个女人长得温婉似玉,长长的黑发披散在肩头,薄薄的刘海遮住额头,一见人便笑,那双炯炯有神的眼也眯了起来。
是个颇有味道的美人。可惜腿脚不太灵便——她是被段西安的秘书一路搀扶着走近的。
女秘书点头算作打招呼,段西安略过她,直接望向她搀扶着的女人:“表姐,怎么就你一人?姨妈呢?”
“你……姨妈……在……泡……温泉……”
闻言姚东京一怔:原来这女人不仅腿脚不够利索,连说话也断断续续不连贯,这短短一句话说出口,似乎费了极大的力气,艰难得很。
像是感受到她的诧异和疑惑,段西安趁对面两人不注意便侧过头,用口型向姚东京解释。
姚东京心中本有猜测,瞄他一眼,更是坐实了那个猜想:这女人走不大来路,也说不好话,正因为她是个脑瘫。
女人在秘书的搀扶下又走近几步,依旧喜笑嫣然,指着姚东京吃力地开口,才发出一个音节,段西安便知晓她要说些什么,打断她道:“表姐,这位是姚家的,姚东京。”接着,他又对姚东京介绍说:“这是我的表姐,陈白玉。”
段西安的表姐,也就是段西安母亲这边的亲戚。姚东京也是知道一些的,苏美凤的姐姐是苏佳玲,做餐饮生意。苏家的浙菜做得极妙,在全国都算知名。这陈白玉正是苏佳玲的女儿,本应是大器之才,只可惜是脑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