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段西安还等在那里,仰着头,看着二楼的窗户。他并没有发现身边已然多了一个人,直到他的肩头被人拍了一下。
姚东京收紧大衣,目光落在花丛里、石板上、半空中,偏偏没有落在段西安的眼里。
“请你不要再来找我,我拜托你。”她的声音低低的,宛如冬季幸存的虫鸣。
段西安定定地望着她,一瞬不移:“请你给我一种可能,我也拜托你。”
这是他第一次用请求的口气与她说话,他忽地想用心了,想试试看掏心挖肺会是怎样的结果。
姚东京低头望着石板路,一只脚轻轻地踢了踢某一块凸出来的石面:“我也祈求可能,我自己都没有可能,我没法儿给你可能,也不想考虑。”她沉默片刻,忽地抬头:“看见你我不开心,这是真心话。”
段西安顿感憋闷,心头仿佛梗着异物,堵得他呼吸困难。在姚东京漠然却坚定的目光中,他愈发颓丧,他将手探进自己的胸腔,那颗心已然被他攥在掌心,他还没将其掏出来分享给她,她便拒绝了他的整腔好意。
她说:“我不喜欢你,从一开始见到你,至今。我不喜欢你。”
她的语气太坚定了,她在阐述一个事实。
段西安却不死心:“你不能预言未来,万一哪一天……”
她忽地蹙眉打断他,似乎是被纠缠得烦了,声音低了几分,冷得刺骨:“我很理智,我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我想要好好工作,我不想要你。就算你再坚持,再不愿意相信,这就是事实。”
她的声音越来越沉,最后变得恶狠狠的,从冷空气中飘散过来,刺入段西安的心底:“我们根本不是同路人。我敢打包票,这辈子,我都不会喜欢你这样的男人。”
姚东京的神色浅淡,语气却带着轻蔑。
恍惚间,段西安在她身上似乎看见了沈孙义的影子。一样的高傲,一样的视他为异己。活了25年,他哪里听得到这样的话,哪里受得到这样的对待。他仿佛看见自尊像落叶一般飘零,被她狠狠地践踏。
他是段氏的独子,哪里想到追求一个女孩子会这么艰辛。并不是没有想过放弃,只是这一秒刚放弃,下一秒便心有不甘。这样循环往复地交替,姚东京便成了他的习惯。
站在原地,他嗫嚅着,发不出一个音节。姚东京转身离去,背影越来越小。
他不知道这句话是对她说,还是对自己说:“一辈子,你又把话说得这样满。如果我说,我愿意用一辈子来证明这句话是错误的呢?”
*
宗以文一通电话,就把段西安喊到会所来了。
已至12月,气温愈发地低,寒风飒飒,阳光又弱,这种天气不窝在空调下,日子不好过。
段西安停好车,披着一身冬风,钻入会所包厢,暖气扑面而来,裹着人身,暖意立刻袭上心头。
包厢里没多少人,就是几个玩得熟的朋友。见段西安携风而来,照旧各玩各的,不拘束,不局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