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吭吭叫了半天:“好过分,四肢健全的成年人居然虐待刚出生的奶狗,看我现在这稚嫩的粉红色小爪子,看我这软绵绵的可人儿肚皮,看我这娇小可爱的小尾巴尖,你居然下得去手。哔哔哔,小动物保护中心吗,这里有人虐待狗狗!”
“再吵,把你做成火锅吃掉。”最高次元神伸出一节艳红的舌尖,缓慢舔过嘴唇,好像真的看到什么美味佳肴似的,眼里都是凶光。
“嘤嘤嘤,何泉,快打死这个不孝子帮我出这口恶气,气死人了啦。”狗哭着钻进某人怀里,露出一个浑圆饱满的屁股,当然尺寸比以前小很多,不过毛茸茸的触感令人爱不释手。他嚷嚷着要报仇,可何泉哪敢跟最高次元神叫板,虽然那人用的容器从生理学上说是自己的孩子。但在让生育树受孕之前,神就调整过基因排序,让这个孩子生下来就没有思维和自我意识,是个完美的驱壳,所以他怎么敢以父亲自居。
“乖啊,不闹,坐在我腿上,我喂你吃。”把小奶狗抱起,开始往饭碗里夹好吃的菜。狗现在的体积真的很小,大概就是一般大型犬生下来的刚满月的宝宝那么大,一只手就能提起来了,但活动力很强,总是动来动去。
他吃了几口红烧肉,吧嗒吧嗒舔着嘴,又要尝尝白菜粉丝肉丸子汤。
何泉动作麻利地照顾狗吃饭,眼里根本看不到别人,连几个电灯泡吃饱喝足什么时候走的走不晓得,回过神来的时候,山洞就只剩下他和吃得肚皮滚圆的堤丰。
“你总算醒了,知不知道我多想你,以后不准再随意牺牲自己。”等到二人世界,终于可以说些体己话。
“我也无时无刻思念着你。”没有毒舌,没有奚落,没有嘲笑。堤丰直面自己的感情,说出最温暖却残忍的字句:“但我不能答应你的要求,如果之后还有无法解决的危机出现,我还是会用自己的生命保护你。我不会让你受到哪怕一丁点伤害,绝对。”
“但你不在,我的生活就没有意义。”不想争吵,所以他很平和地说出这段对白,可以情绪越来越激动:“这两百年来,你知道我是怎么度过的吗?独自留在山洞中,靠和你的回忆支撑着走下去,越想念你就越绝望,越绝望就越痛不欲生,越痛苦就越受折磨。这种煎熬比直接杀了我还难受,我倒宁愿当初被最高次元神撕裂,起码可以求可解脱。而你呢,高风亮节地选择奉献,留我一个人饱受时光的摧残。你可以决定自己什么时候去死,自私地一走了之,而我却连追随你的权利都没有,只能不断地等待,这公平吗?”
他说着,努力克制的泪水终于滑落,这么多年来的委屈、不安、痛苦全部涌上心头。他等了这么久,却连一个保证都没有得到,那只该死的狗,居然有脸说出只要有可能,还会自我牺牲的话,简直是个渣!
“对不起。”看到他的眼泪,狗荒得团团转,连忙扑到对方怀里,用粉嫩的舌头舔去苦涩的液体:“是我没考虑到你的心情,说了很过分的话。”
何泉倔强地侧过头,暂时不想说话,只有眼泪不断往下淌。堤丰又担心又着急,垫着后腿拼命安慰,却因为没适应这个体型,一不小心摔倒,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来。他滑稽的样子倒是把某人逗得破涕为笑,又把小家伙搂在怀里:“我没有生你的气,也明白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好,可是等待真的太漫长了,再也不想经历一次那种痛苦。所以你不要丢下我,不管去哪里都带上我,好不好?”
“我答应你,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其实狗也不愿意生离死别,只是他认为自己活得够长,也该死了,而何泉的人生那么悲惨,应该好好享受生活。但他没有考虑到对方的想法,对那个人来说,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就算生命只剩下一天也觉得很幸福。相反,没有爱人的日子,就算寿与天齐又怎么样,只是漫长的折磨而已。
夜里,两人睡在柔软的鹿皮上,看空中发出淡蓝色光芒的阴之月,听海潮汹涌的呼声。
没有人说话,语言已经变得多余,在短暂的争论后,双方激烈的情绪很快回归平静,并且十分享受这种能抚慰身心的感觉。他们静静地依偎在一起,何泉的手轻轻握着狗柔软的爪子。这家伙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以后还能不能变回人,这些问题都被抛在脑后。他只知道,只要堤丰能够苏醒,能健健康康的,其他的都不重要。
安静祥和的一夜过去,第二天开始就是战场般的忙碌。
堤丰清醒的消息传遍大陆,不断有人前来贺喜,不能亲自前来的也派传信鸟送来奇珍异宝。这里面有真心关心情况的人,也有确实是满怀谢意的,但更多的是想趁机巴结的家伙。加尔和肉肉负责接待和收拾礼物,忙得腰酸背痛。
狗是向来不给人好脸色的家伙,对来客很不耐烦,特别是那些别有深意的来客,连话都懒得说。可是这些都是各种族的大人物,不能不给别人面子。所以何泉只好出面,以堤丰刚醒来,身体还很虚弱为借口拦住来宾,顺便招呼一下,尽点地主之谊。这种日子持续了十几天,直到狗真的发火,几个大火球喷出去才让这些人知难而退。
“好烦啊,吵死了,这么大清早的噼噼啪啪敲什么呢,找死啊!”这天狗起床气特别重,何泉只是在外面做饭,就被暴躁的奶狗喷了一脸。
“我亲爱的主人,太阳都晒屁股了,不早了。我正在做蓝带猪排,等会吃完饭我们去海边看看米沙好不好。我很久没见他了,怪想的,现在不去看他就该回去了,冰原这么远,再见面可不容易。”这几天海水正在退潮,米沙没多久就要返回美人鱼栖息地,狗一心想去见见儿子,可是傲娇的性格又没好意思开口,憋得一肚子气最后就爆发了。
“哼,看你哀求得这么可怜陪你去就是了,反正是你非要去找那条肥鱼,本大爷只是陪你去。”鼻子翘得老高,也掩饰不了对儿子的关心。
“是小的非要去,麻烦主人跟我走一趟了。”对付傲娇的办法就是给他台阶下,他就会屁颠屁颠跟着你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