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玉姐,听说你的裙子是姚知青做的。”
其中一人直接站起来,对着何温玉问到,声音完全没有掩盖。
闻言,许多人都看了过来。
何温玉神情毫无变化,还是一脸笑容,温温婉婉地反问:“谁说的?”
水理心一跳,当然是她自己说的,她在知青院说过,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很特别的事,外传也正常。
可是现在看,好像惹麻烦了。
她屁股动了动。
李岱凌也注意到了那边的动静,将茶杯推到了桌上,并未转头惹更多人关注,偏着头听。
“是他们知青自己传的,难道不是吗?”
何温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黑色的眸子看得那姑娘有点心慌。
下一刻那股子沉重的目光挪开,很自然地偏头,打量了角落呆萌的姚水理。
好像在给众人说:“瞧,她这蠢样子能做出这么好看的裙子?”
“不是。”
何温玉答。
“可是那天……”
“衣服是。”
“……很多人……”她的话只留下个尾音。
“满意了吗?”
“满……满意。”
水理长大了嘴巴,眼里流光熠熠。
众姑娘哑了声,你推我、我推你,最后离开了顾家院子。
何温玉给了水理一个眼神暗示,水理立即理解到位。
果然,做人还是不能太招摇。
水理沮丧地扒拉着柳湾湾的手臂,埋在上面,一顿“哼哼唧唧”。
“行了,有得有失嘛。”柳湾湾抚了抚她小脑袋。
“我明白的。”
可还是对鹿池大队的人文环境感到失望。
她从后世知道,七七年也就是五年后,高考恢复,像湾湾他们这些读书多的,还可以暗示他们等一等、搏一搏。
她一个小学毕业的,能不能考她都不知道,这辈子就指望着一门手艺混出点名堂。
况且不说远了,她至少得在鹿池大队再待个五六年,难道这五六年都要这么苦哈哈地过嘛……
她还想靠着手艺改善生活呢。
可是在现在这个极有偏见的乡下,这门手艺也成了招来恶意的利器。
不是所有村里的人都像何温玉一样讲道理,当她们的要求得不到满足,不知道会怎样排挤水理、给她使绊子。
本来生活已经够苦了。
水理伤心,有种看不到前路的迷茫。
靠在湾湾肩上,她皱皱鼻子,手揣进兜里。
塑料的红糖纸“窸窣”作响,水理拿出一片,想到了什么,竟是往堂屋的方向一看。
李岱凌立刻察觉她的目光,转头看了她一眼。
眼神冷静不冷漠,水理看看糖纸、看看他。
忽然觉得,也没那么绝望了。
她想到一些儿时的回忆,虽然还沮丧,但有气有力地对湾湾讲:“人还在,总有奔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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