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仔细勘察,发现了异样之处,拆开窝棚,挖开地窖,才发现了三个受害女子的尸体……”
举人两腿一软,再也支持不住,一下瘫在了地上。
那年轻男子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不要命地扑上去,对着范武连抓带咬。
捕快们好不容易才把年轻男子拉开,范武满脸鲜血,绝望地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萧风睁开眼睛,冷冷的看着堂下的两人,声音平淡:“说吧,你是如何拐走别人家女子的。”
两人都不说话,萧风冷冷一笑,笑得人毛骨悚然:“你们以为不怕死就行了,是吗?可愿意试试诏狱的手段吗?本官随身带着呢!”
范四一哆嗦,开口道:“是范武,都是他骗回来的,小人,小人只是个跑腿拉线的,并无这等本领啊!”
范武叹口气:“大人,小人是必死之罪,只求少受点苦。小人常以货郎、匠人等身份到各地流窜,伺机作案。
小人相貌英俊,颇得女子欢心,又曾跟人学过魅惑之术,故此很多女子落入小人圈套,行苟且之事。
小人得手后,先以告知家里族里为要挟,待女子慌乱无计时,再以温言软语劝女子与小人私奔,带回家中后,囚于地窖中。
范四擅长绘画,他将女子画成画像,拿到特定的花船勾栏等处谈价,价格谈好后,就趁夜里将女子带出卖掉。
因小人家在庄子的最外围,附近没有邻居,加上小人一向奉承族长,故此庄子四个门中,小人负责其中一个,十分方便行事。
只是带回来的女子中,也有性情刚烈的,虽受小人一时魅惑,但关在地窖后就自杀了。小人也只得挖深地窖,就地掩埋。
故此范四一说大人要测字找人,小人就知道完蛋了,这青天白日的,也无法将那三个女子带走。而这三个女子,是知道地窖下埋着死人的。
若是让她三人被找到,小人左右是个死,因此兵行险着,干脆都杀了灭口,装作棚子年久失修,早已倒塌,填上地窖。”
等范武说完后,萧风看向范四:“既然出卖女子都是你去办的,说吧,你都卖给哪些花船勾栏了?”
范四吞吞吐吐的说了一个花船的名字,萧风点点头:“你若是老实交代了,我可以给你个痛快。
此时南京守备已经带人包围了花船码头,若是从你没交代的其他船上搜出你所卖的人口,我凌迟了你!”
范四大骇,一口气又说出了两个花船来,之后拼命磕头。
“大人,小人确实只与这三个花船有交易,毕竟敢买来路不清之人的船主不多。虽然我们逼女子签了卖身契,但总是有风险的。
至于青楼和勾栏,那是不敢卖的。只有花船这种流动性极强的地方,官府盘查的也松,才敢做这种生意的。”
此时南京守备也回来复命了,他挨个船搜了一番,让每个姑娘单独见面,果然查出了被拐卖来的女子,两相印证,果然就是范四交代的那三艘花船。
萧风点点头:“将那三艘花船的船主和妈妈扣下,核查范四交代的拐卖人数,与船上现有人数是否相符,若是少了,就是有过往杀人的嫌疑!”
萧风在转向范武:“你的魅惑之术从何学来的,是从白莲教吗?”
范武猛然抬头,看向萧风,在萧风目光的逼视下缓缓低头:“大人,小人不是白莲教的。”
萧风点点头:“买卖人口,杀生害命,不过是一死。若是白莲教的叛逆,那就要诛三族,你这账算得倒是清楚。
本官不是嗜杀之人,你若是老实交代,我就只杀你一人,你反正是一死。要是受刑后再说,本官不但不法外施恩,还要凌迟了你!”
范武一惊,知道萧风这是在警告他,既然萧风已经承诺只要交代就不株连,不凌迟,为了防止萧风反悔,他赶紧采取了主动。
“大人,小人确实没入白莲教,只是一直在替白莲教做事而已,那也是逼不得已的。多年前,小人只是和白莲教做生意。
在极乐丹还没被朝廷禁止之前,小人见此物获利极大,便找到本地卖药之人,替他跑腿卖药。
因为小人卖药得力,那卖药之人告知小人他是白莲教的,还想拉小人入教。小人知道白莲教是叛逆,入了要诛三族的,所以不肯答应。
只是小人贩卖极乐丹赚了钱,自然要到花船上享受的,就也开始吃起极乐丹来。
卖药虽然赚钱,可吃药也费钱啊,进货价格越来越高,小人渐渐扛不住了。
后来卖药之人告诉我,只要我肯替白莲教办事,不用入会,也可以大幅降低给我的极乐丹的价格。我就答应了。
有一日来了个男人,风度翩翩,英俊之极。小人一向自诩英俊,在他面前也自愧不如。卖药人称他为圣使,极其恭敬。
那男人教给我魅惑女人之术,让我以后在乡间寻找年轻、貌美、体弱的女子。我甚是不解,他告诉我不用明白,照做就好。
他说年轻,貌美,体弱,三者缺一不可,我寻到后,想办法给她吃极乐丹。
若是反应比普通女子小很多的,甚至没有反应的,定要通知卖药人,剩下的事儿就不用我管了。
只是这等女子,极为少见,大多数女子吃了极乐丹后,都会向我求欢。我本就好色,自然不会拒绝,顺水推舟,而后偷偷拐走。
因此这些年下来,合适的女子没找到几个,我自己却拐带了很多女子出来。刚好范四以前找我买过极乐丹,后来买不起了,经常跪着求我给一点吃。
我就找了范四当帮手,偷偷挖了地窖,囚禁这些女子以供淫乐。等玩腻了,就让范四去找可靠的买主。范四早年做过花船打手,很是认识一些心黑手狠的船主。
尤其是朝廷禁绝了极乐丹之后,本地卖药之人担心被查,四处藏匿,货也越来越少,反倒是拐卖人口成了小人的主要敛财之道了。”
萧风点点头:“你可知道本地的卖药人现在在哪里吗?”
范武哭丧着脸道:“小人确实不知,他已经有数月不跟小人联系了,小人手里的药也快吃完了呀。
没有了极乐丹,就只能靠折腾那些女子来缓解痛苦,大人,小人真是逼不得已的啊,一切都怪那个极乐丹啊!”
萧风挥挥手,让人将这范武、范四拉下去,当街处斩。围观群众吓得连连后退,但又舍不得不看。
张聋子十分敬业的盯着两个犯人,对众人翻译着犯人的临终遗言。
“他们喊的是‘啊!’”
“这句不用你通译,他们惨叫声那么大,聋子都能听见了!”
“你们到底想怎样?我不通议,你们嫌我按时收费说的少!我通译了,你们又说聋子都能听见!”
萧风看着瘫在地上的举人,冷冷的说:“你知道为何我之前问你何时中的秀才,何时中的举人吗?”
居举人抬起头看着萧风,失魂落魄的摇摇头。
“卜卦之人,自受反噬,损其气运,以补天机。你视测字为小道,视卜卦如儿戏,殊不知早已被天机反噬气运。
你才华气运本不寻常,十二岁中秀才,十六岁中举人,今年三十二岁,却再无寸进,自己就不想想是为什么吗?
你今天测这一字,因区区胜负狷狂之心,害死三条人命。你无心之过,本官不会降罪,只怕上天不容,气运大损,再无前程,滚吧!”
举人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围观的人纷纷避开,生怕沾染了他身上的霉运。
萧风冲众人一揖,神情萧瑟的走进后堂,看着迎上来的常安公主一脸担心,才勉强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回府吧,该吃药了。”
「PS:这章好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