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夜风冷冷。马车的速度放慢,停靠在路边。
“二妹妹,就快要到城门口了。”齐安平敲了两下车门道。
“表兄。”沈汐拉开车帘应声。
肖二郎揉着眼睛醒过来,发现自己靠在沈汐的身上,探头看见齐安平站在车窗外,以为到了府上,起身打开车门蹦了出来,四处看看,光秃秃一片,冲着齐安平吼道:“你不是说到了吗?这是哪儿呀?”
“听三不听四的,睡个迷迷登登,我说快要到城门口了。”齐安平怼道,“赶紧上去,接着睡!”
“噢,接着睡去!”肖二郎抱膀一个反身,跳上马车,“这雨后的天,怎么出奇的冷啊!”
齐安平披着蓑衣,骑着马与两名侍卫走在最前,马车随后向前行驶。肖二郎坐在车里来回活动身子伸着懒腰道:“哎呦,睡这么一会儿,睡得我是周身疼痛,都没感觉了。”
“莫睡了,回去好好歇着。”沈汐道,声音有些低沉。
见肖二郎抓起一件衣裳盖在沈汐的腿上,缓过劲儿,来了精神头,瞪着铜铃般地大眼睛凑上前问道:“在想什么呢?是不是想着选妃之事?”
“嗯。出乎意料。”沈汐道。
“你听我说,我觉得很有意思。我实在是想不出来,那得是多么热闹的场面!锣鼓喧天,彩旗招展,人山人海,热闹非凡,小贩高声的叫卖,嗓子都喊破了,身后是他花枝招展的肥胖婆娘,管着钱匣子与其寸步不离。这画面,对也不对?”
“肖二郎,你在逛庙会呢?”沈汐被其气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怼道,“肥胖的婆娘管着钱匣子,还跟小贩寸步不离,这么恩爱吗?”
“那是啊!”肖二郎眉飞色舞道,“你当这肥胖的婆娘为何与小贩寸步不离?当真是恩爱吗?”
“嗯,你说怎招?”沈汐问道。
“此种恩爱到是不能说成恩爱,说成是一种交流便可。”肖二郎忽闪着眼睛,故作老成道。
“一种交流。”沈汐问道,“怎么个交流法儿?”
“啊,你想啊,小贩的眼睛都不够使了,全天下的美色云集一处,早把他那婆娘比得没法儿看,没处着眼了。自古以来,莫论身份高低贵贱,哪个不喜美色呢?实话实说,我肖二郎看见美色也走不动步了,何况是这小贩。
他自是想着私藏两块散碎的银子,散了场之时溜至一处小酒馆就着脑海中还没有散去的美色身影,自斟自饮,自我咂摸一番,哪个美来,哪个更美?或者说,幻想着自己摇身一变,成了太子,选哪一个更好?做上一会儿美梦!
可但是,但可是,他那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婆娘早就洞穿了小贩的想法,看得牢牢的、死死的,想在老娘眼皮子底下,私藏一文钱去做梦,门都没有,你说是不是这么回事?”
“咯咯咯......”沈汐被肖二郎的话逗笑。
“你说,这太子选妃,我还不得不去凑这个热闹,谁让咱榜上有名呢?落选到也是谈不上!”肖二郎道。
“什么?二郎,你有把握被选上?”沈汐吃惊问道。
“你听我说,其一,连初赛的资格都没有,不过是前去报个道而已便打道回府,何处谈落选呐?跟谁谈落选呐?其二,我若是跟你沈汐捆绑一处,一对不能分开,保准能选上,你觉得是不是这个理?”肖二郎一本正经,很认真的分析道。
沈汐苦笑了一下,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没有言语。
选太子妃这件事太出乎意料,令她措手不及。
她从表兄齐安平的话里已然是听出来,或是以太子选妃之事推掉自小聘定的亲事。
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有多少人来参选太子妃,何样的人能选上太子妃?选上太子妃之后,又意味着什么?
或许,全胜觞国无数适龄的女子正在喜悦中幻想着一步登天,成为高高在上的太子妃而兴奋不已,哪怕仅仅是一个梦,至少也可以美上一段时间,就把自己当成大权在握、高高在上的太子妃呢?而又有多少不至或超龄的女子正在为此哀伤惆怅,早生或者晚生了多少年?
她没有这样的幻想,她只想简简单单过一生。
忽然,马车一摇晃,听见前边齐安平说话的声音传来,肖二郎从车窗处探出个脑袋来问道:“怎么回事?”
见一处转弯处,顺着山体而落下的泥沙石块将路挡上了一多半,两名侍卫下马,正在搬弄着石块。
稍刻,齐安平招唤肖二郎与沈汐下车,肖二郎力气大,上前帮着侍卫搬走两块大石头,侍卫冲着肖二郎翘起大拇指,齐安平赞叹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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