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个断、断袖的七王爷.....”
宋卿满腹疑虑一头雾水:“你问他做什么?”
萧川躲闪着宋卿探究的视线,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就是问你,对断、断袖的人是怎么看的?”
宋卿见他反应,心中已经是十分怪异,但还是认真的答道:“七王爷那种人,当然可耻。”
宋卿看不到黑暗中萧川的脸色顿时煞白,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什么,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宋卿又接着说道:“当然,我说的可耻只是七王爷那样见异思迁甚至使用低劣的手段去强迫别人的人。但是如果是两名男子彼此之间两情相悦,互许终身。在我眼里,这与男女之情并无区......”宋卿突然反应过来,眼睛狐疑的盯着萧川:“你问这个做什么?”话刚出口,心里就是咯噔一下,有不祥的预感,顿时惊诧的睁大了眼睛,忍不住脱口而出道:“萧川你该不会是个断袖吧?......”
话音落地。
然后就陷入了死一样的沉默之中......
虽然看不清萧川脸上的表情,但是宋卿却可以感觉到自己的惊讶让萧川难堪。
她有些笨拙的解释道:“不是的,萧川,我没有看不起的意思,我只是有点......惊讶。”宋卿一时之间有点难以接受,实在是很难想象萧川这样的少年居然会是个断袖......
但是回头去仔细想想,也并不是没有迹象可循。
比如说纪许一直以来对自己的敌意让她很不解,现在看来,很有可能是因为自己和萧川走的太近,他吃醋了?!
宋卿的心里顿时觉得有些哭笑不得又觉得有些怪异。
幸好萧川没有让她点灯,才让黑暗掩盖住了她脸上的怪异神色。
但是同时宋卿也有点高兴,萧川连这样的秘密都愿意跟自己分享,可见他对自己的信任。
“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自己到底是不是......”萧川的声音有些紧绷,带着一丝迷茫,眼睛却在黑暗里发着亮光看着宋卿:“一开始其实我看他很不顺眼,还打过他害的他差点丢了命,但是我也不知道后来是怎么了,慢慢地就觉得他这个人很有趣,跟他在一起就觉得很开心。分别的时候,走路在想他、吃饭在想他、连睡觉也在想他......一开始只是受不了他对我冷漠,受不了他对着别人笑,我曾经以为这只是我对他只是兄弟之情,可是慢慢的,我就好像是陷进了南岭的泥潭,越挣扎,就陷得越深越快......我从来没有这样喜欢过一个人,想要看着他对着我笑,见不得他受一丁点的委屈......”他自失的一笑:“想要把我最好的东西都捧到他面前,却又怕他不喜欢。”
他这样说着,脸上明明带着笑,眼神却带着悲伤坚定的望着宋卿。
宋卿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她的瞳孔微微收缩起来,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后背抵在冰凉的墙壁上,而在她的后背贴上墙壁的瞬间,萧川也往前了一步,右手按在了宋卿脸侧旁边的墙壁上,宋卿一惊连忙想要往左闪躲,避开这尴尬的角度,才刚要往旁边挪,萧川的左手却也按了过来,两只手呈环绕状将宋卿整个围在了他的双臂之间。
宋卿呼吸都不由得一滞,下意识的低声喊道:“萧川你干什么”
此时天空上那被乌云遮盖一直没有露出面貌来的月亮此时却是犹如银盘一般高高的悬挂在了黑夜中,月光从窗纱漫进来,轻轻柔柔的洒在萧川的脸上,宋卿看到,萧川在笑。
“宋卿,你慌了。”
萧川低低的笑着说。
宋卿愣了一下。
“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过。”萧川微微低着头看着宋卿:“你总是对什么事情都自信满满,镇定自若。从来没有在我面前表现过你的慌乱和无助。可是宋卿,你知道吗,我多想你能够来依靠我。我在苍城的时候没日没夜的练习,再苦再累我也没有想过要退却,都是因为我想着能有一天你在无助的时候可以想着来依靠我。”他的声音有些酸楚。
宋卿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想说自己其实可以不依靠谁。萧川却忽的笑了,他微笑着说:“宋卿,你也喜欢我的,是不是?”
宋卿在这个时刻走神了,她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的看过萧川的眼睛,所以一直不知道,他笑起来的时候眼里原来有星星。
就在她走神的一瞬间,萧川轻声呢喃:“宋卿,我可以亲你吗?”宋卿茫茫然的抬起头,瞳孔里瞬间放大的是萧川缓缓压下的脸。
唇瓣上有柔软的东西落下。
宋卿脑子里面一片轰鸣。
“啪!”
瓷器碎裂声在屋内响起。
太子怔怔的看着地上碎裂的茶杯出了一会儿神,然后缓缓地抬起头,望向那边听着瓷器碎裂声音却神色不动的顾彦池,一字一句的问道:“顾先生方才说的什么?本宫没有听清楚。”
顾彦池连眉毛都未曾动一下,依旧重复刚才说过一遍的话:“我与皇上商议了,要将秀儿赏赐给宋卿当对食,作为她辛苦伺候太子的赏赐。”
太子定定的凝视了他一眼,深潭般的眼眸里仿佛蕴育着一场风暴,他缓缓地说:“先生假借父皇的旨意将我引来这里,就是为了说这荒谬之言?”
“圣旨已经拟好了。明天一早就会由周公公亲自送到东宫。”顾彦池淡淡地说。
太子忽的敛眸一笑,然后猛地长眉一扬,抬起眼来,一双眼睛已经不复沉静,而是变得锐利刺人来:“先生是在担心什么?”
顾彦池见到太子这幅模样,微一蹙眉,却很快舒展开来,凝视着太子冷冷的说道:“如果你够清醒,就应该知道我在担心什么。”
屋里的气氛一下子就降至冰点。
太子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冰冷:“不清醒的只怕是你自己。”他的声音冰冷:“你以为自己是什么身份?”
顾彦池的眉一拧:“太子......”
“舅舅?”太子的语气变得讥讽起来:“先生不如扪心自问,问问自己到底当不当得起本宫这一声舅舅?”
顾彦池古井般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你说什么?”
“这些年你不想让我知道的那些事情,我一件一件的全都知道了。”太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脸色突变的顾彦池,冷冷的说道:“宋青现在是东宫的人,有什么事情,本宫说了算。若是先生要做出些什么事情来,那就是要与东宫为敌了,还请先生仔细斟酌,不要因小失大才好。”
说罢他似是再也不想在这里多待,推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