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一本书。
还是那本《夏洛的网》。封皮有些微卷。
“我想去书店买几本别的,可是又觉得好像是咒你再多睡几天,所以一直没去买。”他翻到夹着书签的那一页,读了几句,停下,“怎么样,是不是有进步?我觉得比第一次时强多了。”
“等以后有了孩子,这个活儿你可以省下了。”
钟浅昏迷第七天。
钟季琛又离开她几小时。这次是去健身会所,跟方行远打网球。
真正的朋友就是,什么都不用问,该知道的就都知道。不该知道的,也不会妄自揣测。不认同的,不去评判干扰。支持的,付之于行动。
方行远百分之一百二十发挥,钟季琛也是各种快很准。一场打下来,十分过瘾。钟季琛额角汗如雨下,球衫后背全湿,腿肚子都发虚。
他手一松,扔了球拍,四仰八叉往地上一躺。
闭上眼,大口大口地喘气。
过了一会儿,方行远才慢悠悠踱过来,居高临下看着他,啧啧道:“这体力也不行啊,你可跟我们不一样,得三十岁当十几岁使呢。”
钟季琛手臂横在额头,不说话。
方行远又拿脚踢踢他小腿,“喂,地上凉,当心伤了腰子。”
走了一圈又回来,语气颇为郑重道:“等你结婚时,我给你们当证婚人吧。”
钟季琛闷声道:“你话真多,我要静一静。”
耳畔传来阵阵声响,细听像是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
空气中也有似有若无的腥咸。
钟季琛睁开眼。
面前是一排排座椅,坐满人,大半陌生脸孔,中间一条过道,铺着红地毯。
他扭头,身后站着一个穿着黑袍头发花白的男人,高高鼻梁上架着花镜,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黑皮书,郑重得煞有介事。
这是一间教堂。
而且还是小小旧旧却地道十足的西方教堂。
他低头看自己。
剪裁得体的纯黑西装,内搭白衬衣,皮鞋黑亮纤尘不染。
他心中一动。随即听到嘎吱一声门响。
红毯尽头,两扇古朴半旧的木门打开。
阳光倾泻而入,每个人都回头望,每张脸都被金色点亮。
有人从明亮处走来,乌发红唇,眼眸明亮,鼻尖俏皮可爱,细致的锁骨被精致蕾丝衬托,一袭简洁而不失优雅的白纱,如同一团飘渺云雾裹衬着曼妙仙子,缓缓向他走来。
他视线粘在她脸上,样子一定很呆傻,于是惹来她娇嗔一横。
音乐响起,瞬间响彻小小教堂。
男中音用意大利语款款吟唱,带着歌剧式的优雅和激昂。
她眼里绽放惊喜,红唇微启,仰望四周像是捕捉每一个音符后,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他抿唇一笑。
是的,他都准备好了,为这一天。
从很久以前。
那时他们刚在一起,周末宅在他公寓看一部爱情喜剧片。
看完她说:“以后我们结婚的时候也不放《婚礼进行曲》,好俗,就用这个《大千世界》好了,很好听。”
他的反应可能有点夸张,被她注意到,问:“怎么了?”
他咳一声,“你想的够远的。”
她脸色一变,“你没想过跟我结婚?你难道只是跟我玩玩?”说着就要从他腿上下去,被他一把抱住,赶紧补救,“当然不是。我以为结婚这种话,你会矜持一点,至少等我拿了戒指。”
她娇嗔一瞪,“当然要钻戒,还要很大很大一颗。”
“好好好,大的。”他语气里满是纵容,“别人还没看到你,就先看到钻石光芒。”
她噗嗤笑出来,这才软软地窝在他怀里。
隔会儿又说:“我们的蜜月也要特别一点。”
他认真点头:“我想到一个,在海上过。开着游艇,可以潜水,钓鱼,还可以在甲板上……”
“在甲板上干嘛?”
“嗯,晒太阳。”
作者有话要说:网络版连载到此为止。
实体书应出版要求加番外,甜属性,两大篇,应该是包含一些剧情的番外,不喜欢那种没有骨架的纯甜。所以正文结尾可能就有点‘意犹未尽’,或朦胧,但是也给了暗示。风格上的坚持或者固执,必然是不能做到宾主尽欢。
纸书上市编辑说是一年内,具体进展会微博通知,番外大概在上市几个月后可以发到网上。
这一更间隔有点长,除了体力不济和时间吃紧,还有就是也在推敲最后部分的合理性,写文是个感性和理性结合的过程,挣扎纠结是必不可少的,对于每个作者来说又程度不同,没有经历过的很难理解,读者也无需理解这些。作者给自己一点时间自我追问,确定这是自己想要的,已尽全力,可安心,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