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再不看她,抬步继续。
可是方莹却觉得这比他扇了自己一耳光还让人难受。
其实钟季琛心里远没有那么平静,当他看到客厅中央一张长桌,上面摆满了盛满吃食和美酒的精致瓷器和水晶杯以及娇艳欲滴的玫瑰时,心中一阵厌恶。
他抱着钟浅走过去,抬起一脚,桌子被掀翻,那些价值不菲的、有些甚至是来自拍卖会的名贵容器纷纷落地。
破碎声让人心惊肉疼,依稀听见阵阵吸气声,方莹一张脸更是比纸还要白,等众人回过神,肇事者已经消失大门外。
到了别墅大门口,钟季琛本想把钟浅放到后座躺好,结果她却缩在他怀里不肯松手,像一只受伤的小考拉一样紧紧勾着他的腰。
他轻声叹息,跟着坐进后座。
见她头上脸上还湿着,他赶紧找了条干净毛巾替她擦拭。
钟浅尚未清醒,嘴巴动了动,哼唧两声,他会过意,拿出一瓶纯净水拧开,刚递到她嘴边,她就凑过来一口含住。
这急切的样子跟小时喝奶的彪悍相如出一辙。他赶紧驱散这个念头,见她像是极渴,咕嘟嘟几口就喝下去大半,他赶紧夺过,“别喝了。”
把水瓶放到一边,拿起毛巾给她擦嘴。
钟浅这才睁开眼,目光渐渐聚焦,软软地叫了声:“爸爸……”
说完泪水就流下来。
钟季琛手中动作顿住,心里不是滋味,他用手指给她抹去眼泪,可是她却流个不停。仿佛流出的不是泪,而是数不尽的委屈,一阵自责从他心底升起。
却听她呢喃:“对不起。”
“我又给你添麻烦了。”钟浅吸着鼻子说,“我以后会小心。”
“别说了。”钟季琛有点受不了。
钟浅直直看着他,往日黑白分明的眼睛里蓄满泪水,让人无法直视,却也无法移开。只见她眼里带着乞求,“不要推开我,我知道我很麻烦,我会快点长大,就不会成为你们的负担了。”
钟季琛震动不已。
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钟浅却也没有追着要答案,她还是不太清醒,嘟囔了一句,“好冷。”然后往他怀里靠去。
钟季琛顺势揽住她,把她披着的外套拢紧些,却发现她身上很热,呼吸也滚烫,隔着衣服一下下吹在他胸口,头发蹭在他颈间,毛茸茸的感觉拂过他心头,怀里抱着的像一只受了伤的、无助的小动物……
这么的,让人心疼,让人无法拒绝。
他闭了闭眼,手在她后背上轻轻拍了下。
她还在流泪,泪珠渗透他胸前的布料,很烫。
钟季琛带钟浅去了医院。
好在她误服的东西剂量并不大,药性也不算剧烈,医生说她因为年纪小,而且有些过敏,所以反应很大,挂一瓶水观察一晚就应该没问题。
只是还有点低烧,是她在浴室里用冷水冲头导致。
倒是她的脚有些严重。
钟季琛这时才发现钟浅身上的外伤,右脚踝肿得像个馒头,一股火气腾地胀满胸腔,踢翻一张桌子真是便宜了他们。赶紧让医生给钟浅做个全身检查,尤其是头部。随后让人查今晚方莹都请了哪些人发生了什么事。
挂水的时候,钟季琛在旁边陪着,想走开都不行,因为他的一只手被钟浅紧紧握着。五根细白的手指,仿佛汇聚了全身的所剩不多的力气。脚应该很疼,因为她时不时会皱一下眉头,不过睡得还算踏实,呼吸纤细绵长。
他揪了一晚上的心,终于也渐渐平静,然而最深处又有些隐隐的波动,似乎是沉睡了许多年的什么东西在复苏,只是他这会儿也有些倦意,来不及理会。
口袋里手机响,他拿出来按掉,然后才看号码。
隔几秒又响,他直接关机。
电话是方莹打来的。
直到第二天早晨,钟季琛才接听她的电话。
那边略带沙哑地质问:“你把钟浅带哪去了?”
他平静答:“带去哪儿都比在你那安全。”
方莹自知理亏,解释说:“昨晚是意外,她本来说在同学家住,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那他们往酒里掺东西你知道吗?”
“我……”
“你知道聚众吸/毒如被发现会有什么后果吗?”
“……”
“你又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你这什么口气?”方莹被他说得有点发懵,也有点冒火,“不管怎么说,我是她妈妈,不会害她。”
“你不会害她,但你这么蠢下去,会毁了她。”
方莹气结,低声道:“那你呢,现在跑出来装好人了,你又有什么资格?”
钟季琛呼吸一滞,随后笑笑,“只要一天没离婚,我想还是有资格的。”
作者有话要说:钟爸要接手咯,有木有感受到他的霸气,路人又转粉了一下下?
这个文的难点和过瘾之处(主要是对我来说)大概就是俩人心理转变过程了,咳咳。然后写本章某一段时泪水滂沱哭得像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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