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儿从小看过娘亲太多眼泪,听过爹娘太多争吵,宁儿心中害怕极了。”
“宁儿不希望自己有一天也所托非人,然后将娘亲走过的路再走一遭,既然如此,不如终身不嫁。”
“祖父,宁儿通身都是您教的学识和道理,宁儿心有志向,今后想努力做个女夫子,帮助那些目不识丁的女子。”
“祖父。”
看着兖国公白霜般的鬓角,左安宁心中酸涩无比,含泪跪在了兖国公身前。
“宁儿知道这是在为难您,但是宁儿只想一辈子侍奉在祖父跟前,哪儿也不想去!”
兖国公听到左安宁这番话,心头又酸又痛,想起左安宁这些时日的遭遇,忍不住潸然泪下。
究竟是上一辈造下的冤孽,给安宁留下了沉痛的伤害,不怪安宁会生出如此想法。
她心中想必早有决定,却始终顾虑着他这个做祖父的心情,顾念着兖国公府的脸面,所以迟迟不敢说出口。
面对这满身伤痕却依旧善良懂事的孩子,他怎么忍心拒绝,又哪里有资格拒绝呢?
“宁儿,你选的这条路太难走了,将来无数风言风语、冷嘲热讽都会铺天盖地而来。”
“祖父百年之后,这偌大的兖国公府,谁能与你一起扛呢?”
兖国公声音微微颤抖,紧紧抓住左安宁的手。
左安宁眼里噙泪,面上却带着笑。
“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宁儿活一个内心坦荡、立身正直,别人的言语又怎能伤宁儿分毫呢?”
“祖父,宁儿心中唯有一愧,愧对祖父您的教养,愧对您的期望。”
兖国公心中百转千回,又是心疼又是欣慰,犹豫半晌,终究还是释怀了。
“人活一世,也不敢妄求太多,我的宁儿若能过得随心自在,祖父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左安宁听到这话,眼眶猛地一热,这一刻,道不尽心中的感激与敬重。
“祖父!”
左安宁侧首靠在兖国公膝盖上,热泪滚滚而下。
厅中祖孙正心情激荡,席管家突然匆匆而来,口中高呼:“老爷!老爷!宫里来圣旨了!”
这一声把兖国公和左安宁都骇了一跳。
平白无故的,怎的会有圣旨下来?
左安宁急忙擦干眼泪站起身来,兖国公神色凝肃,心中暗暗忧虑:
莫不是乔家那边出事了?
在这京中,伴君从来犹如伴虎,今日是恩宠无限,明日究竟如何,谁也不知道。
“走,去前头迎圣旨!”
兖国公匆忙就要走,席管家急忙加了一句:“老爷,宫里的人特地说了,要咱们姑娘去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