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紧张的温宥娘送了口气,忙将太医请到一边去写药方。
老太医一边写着药方,一边跟温宥娘道:“老夫人年纪大了,受不得刺激。以后有什么事儿,可千万得瞒着,别什么都说给老夫人听。”
温宥娘在一边连点头,此事闹得委实大且快了些,让她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传到了老夫人的耳朵里。
也是事情闹得太大,老夫人身边得丫鬟嬷嬷都不敢隐瞒,这才让老夫人知道了。
老太医开完药方,吩咐完用药壶煎上三回就走了。走出大门后还摇了摇头。
温宥娘送完老太医,回到老夫人的院子,对郑抹眼泪的宁氏劝道:“二婶且去歇一歇,祖母这就让侄女守着吧。”
宁氏摇头,这会儿谁还能休息得了。
要温家大爷当年的事情被翻了出来,不说温家大爷,便是温家老爷子以及她的夫君都会受牵连。
要老夫人要有个三长两短,温家大爷二爷又得辞官守孝,等到三年之后,谁又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光景。
温宥娘哪不知宁氏的担忧,只能劝道:“二婶也莫急,便是红姨娘去告了。孩子不是她生的,难道就是夫人生的?”
宁氏闻言抬头一脸期望的看向温宥娘问:“侄女你的意思是?”
温宥娘道:“长明若是父亲从别人手中抱来的呢?只因一时怜悯,便将孩子抱了回来。这和夫人又有什么关系?”
朝廷上,温家大爷跪地辩解道:“启禀陛下,此事绝对是对温府的污蔑。温家长明确实是小臣从外抱回府中记在红姨娘名下的。然这与臣妻却没有任何干系。只因当年臣在外偶遇一妇人野外产子,又将其托付于臣,臣便自作主张将孩子带回了温府。臣与臣妻谋害张氏之事,更是无中生有!”
今日温家的三人都跪在地上,额头触地,连头也不敢乱抬。
坐在龙椅上的皇帝脸色十分难看,温、张、仇三家的事情,他略有耳闻。然就这点子事,在勋贵与世家当中,甚至同样的读书人家中也算不得什么。
可谁知道就是这个算不得什么,这会儿让南宁太子给插手了?
敲了闻天鼓,挨了二十杖棍,就得三司会审,加上南宁太子插手,皇帝更不能随意暗示参与会审的官员判案了。
加上突然冒出来的谢氏明珠之女,要是一牵扯到十多年前的旧案……
皇帝俯身看着站在下面的这些个臣子们,谁知道就是这些将他捧上这个位置上的人,其实也有能力将他掀下去?
嘴里人人道他是盛世明君,可实际上呢?他的皇位,来得不易,下面的臣子,忍得也不易。个个暗地里都恨不得能踩在他头上来,恨不得手中的权柄越大越好,恨不得挟天子以令诸侯。
当天子难啊。
“着刑部尚书冯钧、御史大夫楚戈、大理寺少卿杨思怀共理此事,镇国公世子旁观。”皇帝踱步思考良久后道。
下面的臣子们齐声道:“陛下圣明。”
有何不圣明?除了刑部尚书冯钧是书香门第之外,御史大夫楚戈与大理寺少卿杨思怀都乃世家出身。
要不这般安排下去,恐怕下面的某些臣子们也得把人选争成这个模样。
歌功颂扬的话听多了,也就麻木了,皇帝一挥手,身边立着的太监便扯着嗓子道:“退朝——”
皇帝一甩袖回到了殿中,刑部尚书、御史大夫与大理寺少卿互相看了一眼,便跟着齐步跟了上去。
剩下散朝的官员,看着还跪在地上的温家三父子指指点点。
“没想到啊、没想到……”
官员们一边感慨、一边摇着头离开。眼角留给温府三人的余光充满了不屑。
其实谁不知道温府里面那些破烂事儿,只是今日被人戳穿了也不得不假装唏嘘一番。
最高兴的,莫不是礼部左侍郎了。
要此事为真,温家老爷子的尚书也就到了头。
前面没了温家老爷子挡着,于情于理,那尚书之位都只能是他的,谁也抢不走。
不过礼部侍郎也没高兴得显现出来,只弯着腰对着跪在地上的温家老爷子道:“温公,散朝了。”
温家老爷子如何听不出下属嘴里的幸灾乐祸,然此时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多谢。”温家老爷子爬起来对左侍郎拱手道。
礼部左侍郎见温家老爷子面色无异,也觉没什么趣味了,随口说了两句好话后追着前面已老远的官员一道离开。
整个空荡荡的外殿里,只剩下的温府三人。
“父亲。”温家大爷低声道。
温家老爷子也顾不得与温家大爷使气,只甩袖道:“走罢。”
红姨娘既然告了温家大爷,温家大爷随后就得出现在衙门里,现在三司尚未归位,温家老爷子还想着见一见那位‘谢氏明珠’后人,或许温府能逃脱这一劫。
至于仇府,温家老爷子是管不着了。
当年作孽的是仇府,莫不是他还会好心的让温府去替仇府背那个黑锅?
温家二爷在一边看了看自家大哥的脸色,虽然他学识不如他,官职不如他,然而此时也在心中骂温家大爷害人不浅。
与温家大爷从小到大的顺风顺水不同,温家二爷因为当年太夫人的不喜,与老夫人更为亲近。
因此相比温家大爷,在成长中是吃了不少苦的。
吃过苦的人才会懂事,温家二爷自幼就羡慕太夫人对大哥的欢喜,也对大哥的糊涂暗中摇头。
奈何温家大爷读书比他成器,便是见他做出了些糊涂事,在太夫人的多年威压之下,温家二爷也说不出口。
甚至因为当年太夫人对自己的不喜,对老夫人的磋磨,温家二爷对温家大爷心中也生了不小的间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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