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看了看窗外面,天已经黑下来,猜测依着孔泽瞿的作风,今晚应是要见他了。
果然,晚些时候有人传话儿了,孔泽瞿要见他。
坐上车从山上到山下很长时间之后,车终于停在了一个离山上很远的小巷子口,巷子口有人等着,许从易下车之后就被领进了小巷子,七拐八拐的巷子幽长幽长,领路的人将他领到最里面那四合院门口就停下了,许从易自己推开门进去,左手边的窗户里果透着亮儿。
不管今晚说的什么事,南洋大商见孔家老四都是不能见人的,本应该在孔泽瞿那家里说事儿的,只是今晚却是走了这远路。
一掀开门帘,窗户底下的炕床上那人就盘腿坐在炕桌那头,很长时间没见,这人还是没很变,头发也还是贴着头皮一两公分处,眼睛也依旧摄人,在不很亮的灯光下这人那么盘腿,放在炕桌上的手指玉白修长,身为男人,许从易也不得不承认孔泽瞿是个漂亮的男人。
“小哥。”孔泽瞿出声。
许从易心下叹息,很多年没听过这两个字,自打夫人嫁给先生之后这两个字再是没有听见过,一时间原本准备好的心思也消了些,只上去坐在炕桌这一头。
“玉玦呢。”许从易出声儿。
孔泽瞿没说话,只将放在炕桌上的手收回来,挺直了腰坐好,半天了才说“在家里,已经睡下了。”
许从易看孔泽瞿神色,实在是个不愿意说玉玦的事情的模样,只是玉玦今晚却是不得不提。
夜半,玉玦已经迷糊睡着,隐约间察觉有人进了房间,不多会儿身侧的床却是陷了下去,玉玦立时清醒,身侧的人除了孔泽瞿不会有第二个人,只是正因为是孔泽瞿才惊住。不管病房里如何,孔泽瞿绝对绝对不是能主动亲近她的人,更不要说睡在她旁边,就算孔泽瞿现在由着她折腾,偶尔也会回应,可玉玦还是时常能看见这人脸上的挣扎和动作间的小心翼翼,玉玦只是没说,看见了也当没看见死命的扒着这人,这会儿人躺在身边玉玦却是睡不着了。
一动不动躺了半天,玉玦慢慢探出手,“睡了么。”
半天了没得到回应,只是手底下握着的胳膊肌肉是个收紧的,玉玦知道孔泽瞿没睡着,不清楚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只是好一会儿之后,她的手连同人被一只胳膊揽了过去,玉玦惊呼了一声,然后整个人就贴在了孔泽瞿身上。
黑暗里,玉玦瞠大眼睛,感觉自己脊背上搭了一只手,然后那手还上下在滑动,“孔……孔泽瞿”玉玦咽了口口水结巴了,在握住那只手和不握之间犹豫。
“嗯。”这男人躺着,声音就格外低沉,这么应了一声的同时,那手也停下了。
玉玦紧贴着孔泽瞿,感觉这人身体的沟壑山丘起起伏伏的,一时间心跳的自己都能听见。
“玉玦,你……”这男人的声音这会儿格外低沉,说了几个字却是没有下文了。
玉玦等了半天,不知道这人大半夜的到底要说什么,只是暗暗动了动自己手放在这人的腰侧,正要滑动的时候手被攥住放到人家身前。
“你……”
“我爱你。”玉玦周身都被孔泽瞿的气息包围着,听孔泽瞿“你”了半天没有“你”出个所以然,被那种神秘的气息熏晕了,没管三七二十一说了“我爱你。”声音脆亮亮的。
黑暗中孔泽瞿的脸看不清楚,可分明有什么东西以摧朽拉枯的雷霆之势席卷了什么。
☆、第40章事成
玉玦说了“我爱你。”,这三个字孔泽瞿毕生也没有说过,也没有听谁说过,仿佛这三个字天生就是绕着孔泽瞿走的,他活了四十个年头,从来没有碰上过这仨字。然字也只是字而已,于孔泽瞿言并没有其他稀奇的地方,他并不是很稀罕这三个字,只是在这当口就那么毫无预警的被说出口,犹在他往后退的时候出现,这人却是不得不僵直了身体。
三个字玉玦说的干脆极了,干脆而且理所应当,还带着一点点抑制不住的欢喜,仿佛只说这三个字这孩子就很高兴,还带着一点点安抚,这孩子怕是察觉了他的心情。
孔泽瞿立时就将原本要说的话咽下去了,那话和这孩子说的话是完全相反的,那样的话让他说出来突然就无地自容极了,跟穆梁丘说过怎么看着这孩子伤心,方才险些是又让她要伤心了的。
一时间情绪极复杂,家国大计,自己的身份家里的身份一堆东西搅和在一起,仿佛只要他一点头全世界都和他是敌人,今晚商议的事情在这会儿却是一丁点都想不起来了,孔泽瞿只揽着玉玦,最终也是说不出什么,怀里的身体纤弱的只有一点点,紧贴着他的身体,他连一丁点的不适都没有,毕生没有这样和别人贴进过,这是命,孔泽瞿心说。
自己后背上揽着一只手,身前又放着另一只手,玉玦想挣扎的,想要再贴近孔泽瞿的,只是一时之间不舍得挣开,怕挣开万一这人不愿意让她贴近怎么办。玉玦说爱孔泽瞿,说的一点都不羞涩,周边的人很少说这么直接的话语,可现在的玉玦却是能说出口的,而且觉得自己一定要经常跟孔泽瞿说,我就是爱你的,而且要让你知道,清清楚楚的知道。已经脱离了少年时期,虽然现在也还是个少年,只是玉玦真是觉得自己有一点很像孔泽瞿,都是比实际年龄要老上十几二十几岁,玉玦为此怅惘过,可现在也并没有觉出什么不好,只觉得若是能让她再老上几十岁,最后老到足以洞察人心那就最好了,可以时刻知道孔泽瞿的心里想什么。
“放开我。”终是那么躺不住,玉玦小声对孔泽瞿说话,她想自己抱孔泽瞿,神仙一样的人现在正是亲近的时候,为什么要这么干躺着。
孔泽瞿依言放开玉玦的手,然后感觉这孩子用手摸索着他的脊背后腰,一点点的摸索,没有无谓的矜持,就那么摩挲,仿佛两人经了几世那样自然,虽然也感觉这孩子屏了呼吸,可展开的手指仔细又柔和,也带了点细颤,也带了点不知所措,种种种种,孔泽瞿清晰的感知,然后闭了眼睛紧了手臂。
鼻端是这人的气息,一抬头就可以呼吸相闻,稍微张开嘴就可以咬到这人的胸膛,玉玦隔着衣服感觉这个男人,半天之后再是忍耐不住,从人家衣服下摆钻进去,只指腹刚碰到肌肤,猛地后脑勺就被掌住,被迫抬头,铺天盖地的眩晕,嘴被擒住了。
孔泽瞿是个男人,还是个身量修长的男人,臂膀结实遒劲,圈着玉玦就像圈着一个幼崽儿,蛮横的,□□的一如这个男人的性格一样,这人那么肆虐着玉玦的唇。
玉玦一时之间思考不能,只被迫承受了这狂风暴雨,被放开的时候晕头转向只余个仰脖子的动作,呆愣愣察觉自己唇畔涎液答答的。
骤雨方过,两人气息俱急,孔泽瞿胸膛起伏尤甚,隔了这么近玉玦被这人的气息弄得浑身发烫,半天了说了一句“为什么放开。”
孔泽瞿没说话,暗里也看不清这人神色,只玉玦察觉这人是个低头看他的动作,遂仰着脸又问“为什么放开,还要。”因了先前的那么一通,这孩子清亮的嗓音带了一点粗气和沙哑,于是那个“还要”就像个咒符,心魂能被摄走。
孔泽瞿低头,依言又来了一次,然后将已经钻进他衣服的手抽出来,忽然之间就头疼的比先前还厉害了,这孩子怎么就成了这样子。
砸吧着嘴将唇侧拾掇干净,玉玦感觉气弱的厉害,然手被拿开就没那么开心了,躺在人家怀里不依不饶的要将自己收钻进人家衣服底下,黑暗里好一番较劲儿之后整个人就被那么抱起来面朝下躺在人家身上了。
“让你躺着。”孔泽瞿低低说话,隐约是知道这孩子乱来的本事是没有,只是想要亲近他,遂说。
“你把衣服脱了……”玉玦嘟嘟囔囔的说隔着衣服不得劲儿之类的话,真是胆大包天的很了,女儿家说着这些事情,还在昔日那么跟她强调体统的人跟前,若是以往,孔泽瞿什么话都不说该是请出檀木条子了,这回却是瞪着眼睛按着玉玦的身子没让动了。
“你身体不行。”
“行的。”
“……”孔泽瞿不说话,这孩子怎么成了这样。
玉玦一心想借着这机会将孔泽瞿吃干抹尽了事,谁知道下次机会在哪里,可身体是真的弱,于是那么折腾了大半天喉咙里气息粗起来,被呵斥了一句才停下,然后不甘不愿低低嘟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