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公公叹了一口气,道:“如今陛下生死未卜,在滔天的利益面前,又有几个人能保持本心?”
他说的也是木鱼所忧的,墨渊的确是铁血手段,可是在他人不在的情况下,这份震慑又能维持多久呢?
“来人,备水,本君要沐浴!”木鱼吩咐黄莺,掀开被子下了床:“是时候,本君该去拜访一下国师!”
黄莺颇有些忧心的看了他一眼,有些犹豫道:“娘娘,您的身体……”
蓝屏却是福了一礼,低低的应了一声,便向外走去。
“诶……”黄莺急急的朝木鱼行了一礼表示告退,然后追上蓝屏:“蓝屏,李太医不是说了娘娘的身体该卧床静养吗?你怎么任他胡闹?”
蓝屏抿唇一笑,道:“娘娘是做主子的,心里自有打算,我们身为奴婢,要做的,就是听命。”
黄莺欲言又止,自觉嘴拙,跺了跺脚,气呼呼的让福全去提水。
蓝屏笑了笑,她知道黄莺是担心木鱼。可是,她却忘了蓝屏擅医理,若是木鱼的身体真如李太医说的那般不堪,她又怎么会无异议?不过一夜的时间,木鱼的身体从虚弱到康健。
木鱼有秘密,蓝屏很清楚这一点,但是,秘密,只能是秘密,她永远也不会说出来。
木鱼终于能痛痛快快的洗个澡,洗漱完毕,他让人寻了件白袍,穿戴完毕,这才带着人去了千机塔。
“娘娘,国师有请!”前去请示回来的侍者不卑不亢的道。
木鱼礼貌一点头,道“劳烦侍者了!”
第二日,百官上朝之时。
瑞王穿了黑色蟒服,头戴玉冠,神态可亲,旁边太监一甩拂尘,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下边一穿蓝色朝服,上绣有仙鹤的中年官员立刻上前,俯身道:“臣,有事启奏!”
“皇上失踪已久,臣等皆是忧心不止!但,国不可一日无君,望瑞王殿下,掌玉玺,登基为帝!”说完,他一掀朝服下摆,弯膝跪下。
“臣复议!”
“臣复议!”
……
接二连三的复议声响起,朝上立刻呼啦啦的跪了大片。
“王太师……”柳国公面色难看的看着跪地复议的正一品王太师,昨日这人还信誓旦旦的忠心于皇上,可是不过一夜的功夫,就倒戈相向了?
还有,刑部工部尚书……
王太师等人偏头躲开柳国公愤恨的目光,他们也不愿意如此妥协,可是,他们的家人的性命在太后手上啊,他们不可能不在意!
柳国公冷哼一声,上前一步斥道:“荒唐!如今圣上尚在人世,另议帝者,岂不荒谬?”
甄太傅神态悠哉,淡淡道:“柳国公这话可无道理,我们这也是为了天下百姓,如今天旱不止,民不聊生,正是需要皇上安定人心的时候。这段日子,瑞王殿下的表现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堪为天子!”
“你……”
提议瑞王当皇帝的,认为这荒谬的,两方臣子在这朝堂之上就这么唾沫横飞的争论起来,一个一个的吵得脸红气粗的。
瑞王摸着从玉冠上垂下来的流苏,神态自若,眼里却带着激动。
皇帝,没有谁能挡得住这个诱惑,就算他是真心喜欢墨渊这个皇兄的。
他刚想开口,就见一个白色的人影从金銮殿外走了进来。
那人影身材修长,背逆着光,浑身像是被白色的晕光所包围。
他的表情极为的冷静,甚至有些可怕,明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可是还在争论吵得脸红脖子粗的官员却不由自主的息了声。
“大胆,你是何人?竟敢擅闯金銮殿!”旁边惊醒的太监一声大喝,还在发怔的瑞王猛地回过神来。
“宸妃……”他喃喃的吐出来人的身份。
除夕夜那天赴宴的官员皆是认出了来人,实在是他给人的印象极为深刻,乃是第一个受尽皇宠,甚至怀上龙胎的妃子,而且在前两天宫里传来消息,他可是诞下了大皇子。
“本君乃是当今圣上亲封的宸妃!”木鱼抬着头,紧紧的盯着上面的瑞王,明明在进来之前他紧张得浑身发抖,可是此刻,他却冷静的异常。
捏了捏被汗水浸得滑腻腻的手,他道:“本君今日来,是来传达国师的谕令的。”
国师……
朝上的众人皆是恭敬的垂头跪地,就算是瑞王也不得不俯身臣服——国师的地位,在大庆朝完全可比拟皇帝。
木鱼微微一笑,道:“传国师谕令,大庆帝位,仅墨渊能担!”
他声音朗朗,说出的话却犹如惊雷,轰隆隆的炸响在众人耳边。
什么?
瑞王猛地抬起头,眼里带着不可置信。当领悟了木鱼的意思,他的脸色唰的就白了。
身为大庆朝的人,他自是知道大庆国师话里的重量,每一代的皇帝都要经过国师的认可,国师这么说完全是断绝了他当皇帝的可能。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墨渊可以我就不可以?
墨峥想大声反驳,可是他颤抖着唇,却半天也吐不出一个字来。
他突然想起以前父皇说过的话:你皇兄,注定是大庆朝的天子,铮儿,你要做的,是成为他的左膀右臂!
凭什么,凭什么他要作为左膀右臂,而不是成为皇帝?
墨峥双眼瞪得大大的,里面带着一种愤慨。
“哐啷!”
金銮殿大门突然被人轰然关上,一群带刀侍卫从四周冲了出来,突然将殿内的臣子团团围住。
“这……”
木鱼面色微变,紧张的注视着四周。
“当听见你去找国师的时候,哀家就知道事情不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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