绳子,从井口顺壁而下。
井口的人拉着绳子,等待小年轻的回复。
“里面有十二具尸体,有的已经是骨头。”小年轻才说了两句,在场的人心里都是咯噔了一声。
接着由扔下了绳子和布,忙了好几次,才把这四具尸体拉上来。
年代远的白骨,按照骨龄只有四五岁,另外腐烂程度最轻微的,能看出小孩的面容,是最近扔下来的。
小年轻从井里面出来,看着尸体,闷声说:“大人,那些人真是该杀!”
“那是自然,孩子尸骨带回县衙。”苏宁一开始也有些沉默,有时候黑暗比他想象的更浓厚,天色此刻已经全部暗沉下,黑暗一寸寸笼罩这个偏僻的小院子。“等回去,把那九个人放回去,让人跟着,让那九个人发信出去,看能不能有接送人出现。”
苏宁说完也觉得此法不行,上面的人都弄死了刑部尚书,怎么可能不知道让手下都沉默不做事。只是一丝希望不去做,那就是真的绝望。
天色暗沉,依然有黎明的明日,而死去的孩子,是永远见不到世间闪耀的光芒。苏宁只能在此刻,尽量减少这些孩子眼中的黑暗。
众人道:“属下明白。”
“孩子画像先不放出去,免得消息走漏。”
回了海江县县衙,几十个大夫再给六十来个小孩诊断。看到苏宁回来,聚集过来,悄悄道:“大人,这些孩子的伤,要是时间短的还行,只是现在时间都有几年了,恐怕是治不好。”
“按照药方写,能治多少治多少。”
“草民明白。”
由于海江县县衙的房间不够,苏宁包下了一个靠近县衙的客栈,暂时把这群孩子放在那里。
九人被放了出去,按照他们以前联络的方式,先用信鸽联络,再等待信鸽回来,确定送出的时间和地点。
苏宁虽然派人跟上信鸽,却没有办法真的跟到确切的地点,只能看出信鸽飞去的方向是京城。
京城,府中,有人射箭把信鸽杀死,拿出里面的小纸条,往书房里去。
“你们的大理寺卿还在查,你要怎么说!”坐在书房里的男人,看完纸条,面色难看,看着对面的男人冷笑:“才是个大理寺卿,就想这么快立大功了?”
射箭的男人跪在地上,右手握拳放在胸口道:“我们该怎么办?要不属下去杀了这个林宁。”
对面的男人摸着胡子,喝着茶不紧不慢道:“我在吴成礼那里说过,孩子案已经结束,只是还要解救孩子,所以还想找接送人。要是你们把林宁杀了,皇帝在此刻必然起疑。我了解吴成礼,狼子野心,他的学生也不会是什么好的,等着风声过了,林宁这个毛头小子,肯定不会再查了。现在所有事项暂时放下,不过你也放心,这钱我们后面还会再挣。”
“既然你这样说,这里的事都交给你,你可要记得我们的盟约。”
胡子男人笑了笑:“赚钱的事,我怎么可能忘记。十年的关系网,就他一个林宁根本不能撼动一分。”
男人带着射箭的男人离开,胡子男人在里面又说:“皇上寿诞要到,你们也快要来了,最近还是不要见面。”
“我知道。”
苏宁在海江县呆了五天,五天里没有信鸽回来。案子只能停在这里,余下时间,他每天把客栈充盈灵气,治疗这些受伤的孩子,只是有些被挖眼割舌的,他也是没有复生的办法。
孩子画像放了出去,海江县接连几天都有人来认领,一时之间,海江县都是哭声漫漫。
那些犯人现在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罪责严重者,家人皆要连坐砍头,勾栏妓院全部封闭,掌管人入狱等待处理。凡是涉案其中严重者,由圣上下令,在午时市口,一共有二十人,全施以凌迟三天。
菜市口,这二十个人被绑住,侩子手一刀一刀的割在这些人的身上,血流满地,彭威圆瞪着眼睛,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嘴里却是被堵住,说不出任何话。
凌迟三天,三天内,这些人不能死,活生生的尝受被人剥皮抽筋的痛苦。而只有这样,才能消除被杀孩子的怨念,才能消除这些爹娘家人骨肉分离的痛苦。
海江县事告一段落,韩子墨和陶弘毅都过来了。他们过来,是因为不在海江县和临近县衙的孩子安置问题,他们暂且再此也办了个善学堂,帮助这些孩子读书识字。
凌迟现场,就连韩子墨这样胆小的人,看到凌迟都骂了句做得好。
此后,余下小年轻和十个锦衣卫留在海江县,往外排查。苏宁和宋礼则是快马回去京城内禀告案件后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