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时,许瞳不忘将身下坐过的车垫一并带走。那上面已经惨不忍睹,她实在无法留它在别人眼皮底下现世。
回到家里,挣扎着喝光一大杯红糖水,许瞳一头栽倒在床上。
朦胧中,心里不禁想,也许亲戚来访时,喝些酒倒也是件好事,起码这时候她因为脑子混沌一片,小肚子那里的疼便变得不再真切。
糊里糊涂的睡过去,不知道这一夜有没有痛苦呻吟,再睁开眼时,已是烈日高悬。
又醉又痛的一晚,以为会折腾得死掉,结果一觉过后,外面仍然是艳阳晴天。
拍拍脸颊,回想昨天,许瞳微微有些怔忪起来。
她骗顾辰自己亲戚来了,他笃定她撒谎并不肯相信。
在两人意见难得达成一致统一默认她的确没有亲戚到来时,老天爷却意外令她提前月事加身。
想不到她和顾辰两个人互相千算万算,到最后竟是人算不如天算。
许瞳想,也许这就叫做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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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亲人造访,来势汹汹,许瞳足足受满五天罪。最初对顾辰命司机相送的那点好感,随着之后小肚子不曾间断地每天酸痛,全都消失殆尽灰飞烟灭。疼到严重时,她几乎咬牙诅咒顾辰生出痔疮——他是男人,自然没有亲戚造访的功能,那么就生痔疮好了,让他也体会一下那种和如厕息息相关又时时坐立不安的痛苦究竟有多恼人。
五天以后,许瞳终于恢复精神。闷在房间里那么久,几乎长毛,她决定出去走走。从家里出来,锁好大门,漫不经心一回身一抬头,竟在巷子不远处看到庞蒙。
他似已等在那里好久。见到她出来,他双眼仿佛一亮,微微踯躅一下后,举步向她走来。
他身材颀长,投在地上的影子也修修长长,随着他一步迈过一步,那影子在地面上错落摇曳,就像哪个壮汉喝醉了酒一样。
许瞳于是想起庞蒙于几天前那个晚上被自己灌醉的事。
她看着来人,挑眉问:“无恙吧,庞律师?”声音不大不小,语气不冷不热,态度不咸不淡。
庞蒙脸上有类似疼痛的神情一闪而过。
“曈瞳,”他叫她,“我……”下边的话还来不及说,已经被许瞳摆手打断。
“庞律师,不如叫我许小姐,或者许瞳,曈曈就免了,”她顿一下,瞥他一眼,淡淡地继续,“不是很熟,不好叫得这么亲昵,好歹女孩子家,要懂得礼义廉耻,该注意点影响,你说是不是?”
她说完去看庞蒙的表情,对方眼底仿佛涌现深深伤痛。
庞蒙紧紧盯着她的面庞,目光深深,半刻不移,苦笑一下,对她说:“虽然听你这么说,会很失落,但是……心里不是一点不高兴的,毕竟,你还记得我曾说过的这些话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