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远侯手里玉球又开始转了,哼了一下,“我说过,我不颠覆江山社稷,可谁要是想动我的家小,那就让他试试吧!”
张允铭沉着脸和满脸睡意的张允铮进来了,请安后,张允铮看桌子上:“不是到了该吃午饭的时候了?我早上起来还没吃东西呢。”
张允铭没好气地说:“吃吃!你就知道吃!真的和……”
张允铮叫:“喂喂!别拿我作伐!我可没给自己惹上这种烂桃花!”
张允铭刚举手,平远侯呵斥道:“行了!”
兄弟两个人都撅嘴了,平远侯看着两个出众的儿子,眼含爱护,可接着近乎冷酷的狠硬充满了心间。他问道:“那个躲在镇北侯府的人,下一步要干什么?”
张允铭说:“她设计了许多弓弩和箭矢,说该造武器了。”
张允铮借机说:“我准备去南方,找人,我来监造,因为那些图是我画的……”
张允铭一拉张允铮:“是我们,我们去造,大概……”他小心看平远侯的脸色:“要几万张弓弩,几百万箭。”
宋夫子暗抽了口冷气,也看平远侯。
平远侯手中的玉球不响了,过了许久,他长长地出了口气,说道:“那个人是什么人?命怎么这么好?”
张允铭也缓了口气,张允铮有些不解,张允铭向他伸了下拇指。张允铮懂了:原来平远侯也许还会犹豫,不敢贸然干下这种灭族之事,可是昨夜听说对方要对张允铭使出那么下作的伎俩,今天他们来时还听说母亲的生意被砸了,生生把平远侯推到了死地,他只能全力反击了。
平远侯神情依然很冷淡,问张允铭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府?”
张允铭想了想,“把造武器需要的人找全了,大概就行了……哦,那天妹妹说要去镇北侯府参加沈大小姐的及笄礼,她说让我陪着她去,我答应了,就在那天出府吧。”
平远侯点头:“把你们需要的人想明白了,告诉宋夫子,让他给你们调配。”示意他们退下。
张允铭点头,张允铮眨眼,“哦,你一出府……他们就……”
张允铭拉着张允铮就走,张允铮扭头对平远侯说:“爹,谁对我哥下手,谁就该死!不能便宜了他们!”张允铭脸通红了,拍张允铮道:“谁让你说话了?”
平远侯也皱眉:“你才几岁?小崽子,这种事要你掺合?!去吃你的饭!”
他们走远了,宋夫子才小声说:“将军,小不忍则乱大谋,不可轻举妄动啊!”
平远侯一边嘴角翘起:“怎么能轻举妄动呢?要谋后而动,不动则已,一动……哼哼……”平远侯哗哗地转玉球,宋夫子都能感到平远侯身上渗出的寒意,大夏天的,后背发凉。
张允铮愤然挣脱张允铭的拉扯,说道:“你怎么脸皮这么薄?难道不该跟爹说说该怎么办?”
张允铭阴沉地一笑,说道:“这事,还用说吗?”
张允铮皱眉道:“你有计较了?”
张允铭盯着张允铮清亮的眼睛说:“这事太脏,你别管!”
张允铮刚要抗议,张允铭十分认真地坚持:“不许跟我争论,不然我就把你的事告诉爹!”
张允铮不再争执了,可是嘟囔道:“我有什么事?真是的!用得着这么神神鬼鬼的?我不管你的事,那娘的事呢?”
张允铭斜眼看他:“我的事我都不想让你插手,你还想管娘的事情?小心被爹打个半死!”
张允铮不服道:“爹干什么了?我听说爹让人给银子?当着大家的面,使劲给,这算什么?”
张允铭笑了一声,张允铮不满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张允铭看张允铮:“你觉得呢?”
张允铮皱眉:“爹不想生事?”
张允铭循循善诱:“你觉得你是那样的人吗?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吗?”
张允铮摇头:“我肯定不是,你也不是。”
张允铭低声问:“我们是他的儿子,那你觉得爹是那样的人吗?”
张允铮怒问:“那你说,爹想干什么?!”
张允铭说:“偏不告诉你!来呀!打架呀!”于是……
从此,京城里,李氏的生意每次遭到打砸闹事,衙役都不管,伙计们也不反抗了,各家掌柜们只好赔笑脸,给银子,有的生意因此关了门。那些打砸抢的人很高兴,简直可以此为生了,自然不会注意经常会有人悄悄地跟着他们,看他们住在哪里、见了谁、和谁说了话……
太子听到平远侯府的反应,深觉扬眉吐气,算是纾解了些张大公子跳水引起的郁闷。
四皇子则是郁闷地听着丁内侍隔三差五地就来向他八卦这些纷纭事件,什么长乐侯府张大公子跳水,被五公主救了,四公主被贾公子抱着落湖;什么平远侯没见到皇上;什么长乐侯来求亲,可不了了之;什么京城有人打砸了平远侯夫人的店铺,后来都没事……
四皇子觉得自己在隔岸观火,干看着却不能加入。他始终记得上次张允铮暴打火罗的事,坚信那个幕后之人不会平白无故地安排那么一出,所以无论四公主怎么折腾,他总觉得她的婚姻最终会与火罗有关。也许就因为他这种警觉,才让他格外重视北戎吐谷可汗在一场决定性的大战里,彻底击败了与自己对抗多年的强敌,终于一统北疆的消息。四皇子仿佛看见了那股命运的洪流,隐约从天边闪现,但已经向这边冲来了。
也许是想谁就会遇到谁,一日四皇子在走回自己院落的途中,竟然遇到了四公主。四皇子需要锻炼腿脚,虽然要装瘸,但是他还是坚持行走,与四公主相遇时,他只有丁内侍在身边,而四公主坐着车撵,带了十来个宫人。
两处人在宫墙内迎面走来,四皇子让到一边,等四公主过去。
四公主想起当初在冬狩时,四皇子帮着镇北侯的沈二小姐说话,心头有气,让车撵稍停,从帘内对四皇子说:“四皇兄的腿瘸得更厉害了。”
四皇子听着这讥讽的语气,心中竟然不忍,开口道:“四皇妹,长乐侯府是你的舅家,该不会慢待你……”他话未说完,四公主狠狠地呸了一口:“死瘸子,什么东西?!哪里有你开口的份儿?!滚开!”示意车撵走了。
四皇子叹了口气,他开口时还担心自己的一时心软会坏了那个人的大计,现在看来,自己也许是帮了那人的忙。他现在领悟到,那个人算计的不是事,而是人心。火罗的性子,四公主的性子,都注定他们要沿着那个人设下的轨道走下去。
其实,他高估了沈汶。沈汶当初那么干,就是为了替五公主挡下和番这一劫。火罗如果点名要四公主,就是四公主闹着不嫁,也断没有把五公主嫁过去的理由。她才没有料到四公主看上了张大公子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沈汶躺在床上长吁短叹,苏婉娘笑着问:“你近来是怎么了?人说叹口气,衰三天,你可不能总这么叹气。”
知道周围无人,沈汶小声说:“你听见那些人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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