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神秘秘的?”
撩开的车帘内,张允锦急急地说:“快把盒子接过去,我娘不让我过来,可我答应了你妹妹,要给她点心的。我偷偷出来的,你拿着,我得赶快走。”
赶车的人递过来了一个盒子,沈湘接了盒子,叫沈汶上前答谢,张允锦忙说:“别过来,她一个小男孩的装束,让人看见了成什么样?还以为我和你们的公子有瓜葛。”
沈湘笑着谢了,张允锦说:“记得有空就给我下帖子,十次里面,我娘怎么也得应一次。”
沈湘答应了,马车走了。
沈湘把盒子递给沈汶说:“你看,有吃的了,还要走这条街吗?”
沈汶接过盒子,在外面闻了一下,高兴地说:“不要了不要了,她府里的点心可好吃了。我们帮着婉娘姐姐送她弟弟回去,然后就回府吧。”
沈湘乐得少事,就示意苏婉娘带路,往苏婉娘家走去。
沈汶打开盒子,拿出一个点心刚要放到嘴里,眼角看见旁边苏婉娘的小弟正仰脸看着自己的嘴,不好意思地把点心从嘴边拿开,递给小弟,嘴里说:“来,小哑巴,吃啦。”
苏婉娘的弟弟叫苏传雅,沈汶开始时叫他“小雅”,后来觉得不顺口,就变成了“小哑巴”。
苏婉娘扭头脆声说:“小雅,你别先吃!要有礼貌,让小姐先吃。”
四皇子的心提上去了:她在主人面前这么无拘无束,听着哪里像个丫鬟在说话,倒像是长姊在教导两个小弟妹,不知道那个二小姐会如何反应……
小雅果然对沈汶说:“你先吃,再给我。”
沈汶一看盒子里,各色点心有十几种,如果整个吃,三四块肯定会饱了,可如果每样只吃一口,倒是都可以尝尝,就咬了一口,然后把点心给了小雅。小雅毫不犹豫地一口吃了。沈汶又拿起另一块来……
车里四皇子皱起眉头:这二小姐倒是没介意苏婉娘的口气,可这不是侮辱人吗?给孩子吃剩下的东西?因为苏婉娘,他根本没觉得二小姐高人一头。
他不知道苏传雅这些天与沈汶和苏婉娘一起吃饭,经常把沈汶吃了几口就放一边的东西给吃了。开始沈汶还觉得不好,并且几番制止,可后来见他真的抢着吃,她心里明白,这也许是小哑巴心里想把她当成一家人的表现。反正男孩子在长身体,胃口大,而且孩子之间你一口我一口吃东西实属平常,就也不计较了,两个人常常一起吃一份糕点。
丁内侍告诉车夫跟着那群人,见沈汶和小雅一边走一边吃,心中开始同意人们说的有关侯府二小姐的传言了: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姐会这样在大街上吃东西?一点礼仪都没有!难怪风评那么差,还不如一个丫鬟懂事!
这一行人到了苏婉娘家门前,门一开,全进去了。只有那个扮成小厮的沈汶,似乎无意般扭头向他们慢吞吞地走着的马车望了一眼。丁内侍只觉得心头一沉,忙让人停了车。
他们在外面等了一会儿,看着那些人离开了苏婉娘的家,又一路走回了侯府,四皇子才点了下头,丁内侍让车夫赶车回了茶楼,再从密道上楼,然后回了宫。?
☆、线人
?沈汶这里回到院子里,小声对苏婉娘说:“你明天对沈湘说,你看见外面有马车跟着咱们,下次你回家时,让两三个护卫陪你一下。”
苏婉娘吓一跳:“真的?!”
沈汶点头:“一辆青篷马车,一个车夫,里面两个人,没有兵器。”
苏婉娘有点紧张:“会不会是对我弟弟不利的?我爹就这一根独苗。”
沈汶慢慢摇头:“我倒觉得是对着你来的。”她看了一眼苏婉娘,苏婉娘满十一岁,日后征服了京城的绝色容颜已经露出端倪,把刘海梳到了鼻子中间也只能掩盖三分之一。
苏婉娘摸了下脸:“那我戴大帽子吧。”只有富贵人家的女子才戴面纱面巾之类的,一个丫鬟,戴个帽子就是了。
沈汶严肃地说:“凡事多加小心。”
如果四皇子知道沈汶那么一回顾,苏婉娘就戴上了大帽子,非把沈汶恨死不可。从此后监守的人就发现那个丫鬟进出都戴了个布帽,下面只能看见个下巴,而且身边总有护卫。
丁内侍知道后,明白是那天有人看见了他们。可想来想去,那时看过来的只有那个“胖小厮”二小姐,肯定不是她发现的,一定是周围有侯府的暗哨。他告诉四皇子,从此不能去侯府门前偷看苏婉娘了,那里有暗哨监视着。
四皇子点头,可半天后却说了一句:“偶尔去一次,应该无妨。”丁内侍不敢再说话了。
沈汶那天到了苏婉娘的家,见到那个苏婉娘雇的妇人倒是很勤快,屋里收拾得整洁。苏婉娘的母亲也看着干净。可她说话气喘吁吁,沈汶在意念里看她的心脏处血气滞留不通,该是后世所谓的心力衰竭。沈汶知道这种病可不是她能疏通几处要穴就能治的,虽然苏婉娘的母亲现在还活着,可按这种样子,只是熬日子罢了。
她不敢这么直接讲出来,只好对苏婉娘说:“你娘的病治了这么久也没什么起色,该换个郎中。你去找一个叫施和霖的郎中,据说他是个高手。”
苏婉娘皱眉说:“我也听说过这个人,有人说他是京城的一大圣手,可许多人说他是个骗子,大多病治不好,还常治死人。”
沈汶说道:“那是因为他敢去治别人不敢治的那些难病和疑病,也敢收快死了的人。”他留下的案例在后世都奉为经典。
苏婉娘点头,有些发愁怎么去找,沈汶说:“你去跟沈湘说你担心你母亲的病,听说有这么个人,让她帮忙。”
苏婉娘笑:“你是吃定了她了。”
沈汶说:“她特别仗义,那时才见面就去救你,现在更肯定帮忙。而且,也不是她去干,十有八九,她会让沈卓去办这件事。”
自从苏婉娘在香叶寺提醒了沈湘,他们提前回来,避免了那些麻烦,沈湘就与苏婉娘变得亲近。夏日早上习武后,两人有时会一同走回来,聊天说笑,然后一个去叫沈汶起床,一个回去洗澡准备请安。
苏婉娘比沈湘大,沈湘渐渐把苏婉娘看成了一个和自己谈得来的姐姐。
这日,苏婉娘刚刚说想请京城的怪医施和霖给母亲看看但是苦于不能到处打听,沈湘就包揽下来:“我去帮你,是叫施和霖吗?我让三哥去找,找到了就请来,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看他是不是真的那么怪。”
苏婉娘差点要哭,强笑着说:“谢谢大小姐。”
沈湘啧一声说:“你好没意思,这么见外!要说也该说谢谢师傅才对。”
苏婉娘刚要开口,沈湘又马上说:“现在别说!一点也不真心实意!”
苏婉娘抹了下脸说:“你真烦人,成心想让我哭。”
沈湘用胳膊去碰苏婉娘:“你千万别跟我那个妹妹似的,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简直像块湿手巾,一拧就是满手的水。”
把苏婉娘又逗笑了:“你敢这么说她,看她不对你哭。”
沈湘忙说:“你可千万别告诉她!我真怕了。”口气跟杨氏一样。
两个人笑着告别,秋天的太阳刚刚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