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现得都十分普通,令人提不起丝毫怀疑,除了那一身似阿拉伯严实的装束猎奇之外。
可她却总从他身上感受到一种违和感的诡异感觉。
就好像在暗夜看到一气势汹汹的庞大黑影轧覆袭来,最终从黑处跑出来的却是一只无害的小兔子。
突地,虞子婴视线一定,幡然反醒过来了。
她的感觉没有错,她之前在试阅时,无意之中窥视到的他,分明是一个拥有十分鲜明人性特质的人,他就像一片无垠空白之中的一团火焰,一汪碧雪寒潭,一花攀红蕊嫩,一柳折翠条柔,一花涧眠花卧柳,虽变幻莫测,却能溢满任何人的视线,填满任何人的心思。
然而,此刻的他却普通得就像一滴海水,扔进一汪洋大海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不该的!
虞子婴板起小脸,神色严肃。
——
有间客栈
“小云,你要去哪里!”姬云昭雪看见虞云灏从床上掀被起身,连忙放下水盆上前阻止。
虞云灏俊秀苍白的小脸布满认真:“雪姐姐,我……我想去找她。”
“她”指的是谁,姬云昭雪自然清楚。
“小云啊,你千万别犯糊涂,我们此趟进燕京只为任务而来,你若坏了惰皇大人的事……我们必会万劫不复!”姬云昭雪握着他瘦弱的双肩,美目焦灼,字字咬重。
“雪姐姐……我……”小云呼吸一重,他攥紧被面,脑袋垂得低低得,脆稚的声音带着几分难过:“我不会帮他的……我一直以为你也是一样的,难道你是真心想要帮他?”
姬云昭雪视线闪烁,她不敢直视小云那双乌黑纯粹的眼瞳,只含糊其词道:“这只是缓兵之计……等我们能够想到别的办法,我自然不会帮他,况且接应的人很快就会来了,我们不能离开。”
“雪姐姐,我想去找她,虽然她让我在客栈等着她,可是小云想告诉她……”
“告诉她什么?在她将我们随手交给那个瑛皇国的公主跟鬼蜮国的怒侯的时候,你就该知道自己被她抛弃了,小云,这世上只有雪姐姐是永远不会抛弃你,也只有雪姐姐是真心疼爱你,保护着你,你懂吗?”
姬云昭雪伸手将瘦骨嶙峋的小云拥在怀中,柔声轻哄道。
她看不见,背对着他的小云,面目似死水一般冷滞,双目直直地盯着一处,于她的话充耳不闻。
婴姐姐才没有抛弃他呢……他感受到得,昨晚来看他的那个瑛皇国公主跟她的气息一模一样,只是这种话他不能跟雪姐姐说,甚至他没有告诉过她,他能从婴姐姐身上感知到血脉相承的呼应……如果她真的是他的姐姐,那么她就是这世上唯一一个仅存的腾蛇纯血皇族……
他知道雪姐姐虽然爱护他,但她却更听惰皇的话,所以他不能让雪姐姐知道,如果她知道的话,那么惰皇也一样会知道的,到时候婴姐姐也会被惰皇抓住,所以在一切事情发生前,他必须告诉婴姐姐真相。
------题外话------
静很抱歉,昨晚突然断电所以没有更新,因为事出突然也没办法提前通知,不过静会将昨天的补上,所以晚上还有一更。
☆、第十四章燕京风云(十一)
所谓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其实虞云灏如同盲人摸象,亦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当初在诸神遗址的腾蛇神坛开启仪式失败后,惰皇离去时便放了他跟雪姐姐两人,紧接着那个脸绘彩艳图腾,笑得邪气佞冷的男人交待了他们一件事情:独自去燕京会一个人,并替惰皇带给她一句话。
话的内容那个男人只告诉了雪姐姐,避开了他,所以他并不知道,但既然是长途跋涉地来到燕京,想必此事肯定牵扯到了此次朝渊国与诸国联姻之事。
诸国联姻队伍中,瑛皇国便是其中一股,牵扯到它就必然会牵扯到婴姐姐,所以他思前想后,甚觉不安,便想将此事托盘而出,但雪姐姐这段日子将他看守得严,不准他出入客栈,说是侍药令他安心养病,实则是怕他与外界接解,走漏了风声。
自从他与婴姐姐亲近之后,她便对他亦防着,自婴姐姐“走”后,无论谁来她都会一直陪同一旁监视,而近段时日“宝黛公主”抽空来过两三回,皆被她以他病塌体弱不适给挡下,他虽不怪她,但心中却有些焦急。
“咚咚咚~”外边传来三声敲门声打断了两人之间的沉凝气氛,姬云昭雪松开小云,偏过头看向门口。
“谁?”
“可是三里三外姬云氏?”外面传来一道刻意压低的清亮嗓音,虽然经过一番刻意修饰,但依旧能辨其女子轻婉媚转音质。
姬云昭雪一愣,连忙上前拔插开门,门一打开便看到一名身着一袭从头倾泻落脚底黑衣女子,她头上拢了一层黑纱,从头顶覆下绕过耳廓、鼻翼嘴角一圈,重新掖于耳后,仅露两弯柳叶细眉,一双清涟俏眸,神似秋蕙披霜,流转间隐约一股威势随之而出。
她身后跟着四名锦衣侍卫,两名守于门槛,两名守于楼梯间放哨。
“你……”姬云昭雪怔愣地看着她。
黑衣女子矜漠地浅笑了一下,眼眸一弯:“能入内谈吗?”
姬云昭雪左右看了一眼,退后一步让出了空间,黑衣女子拎摆,步履莲步轻摇入内。
将房门闭上,姬云昭雪指尖用力转过身,目光沉沉地吟念道:“退毛鸾凤不如鸡,虎离岩前被兔欺,龙居浅水虾蟆戏……”
“一时间遭困危。有一日起一阵风雷,虎一扑十硕力,凤凰展翅飞,那其间别辨高低。”黑衣女子慢条斯理顺口接上。
姬云昭雪暗松了一口气,便揭开面上的面纱当即一张花容月貌的容颜展露出来,她道:“你就是异域细作?”
黑衣女子闻言笑了,那银铃般的笑声串串响起,她道:“你倒是性子单纯,这般直接就问了,不过惰皇要你来找的人的确是我。”
姬云昭雪面色涨红,不知是被她笑的,还是因她的话臊的。
“你……你究竟是谁?”她冷下脸,端起气势道。
黑衣女子似觉得她这般冷颜厉色挺有趣,眸润水波泱泱,从刚开门时的谨慎,到确认她身份的故作冷静,再到此时的强作坚韧,但可以判断出她的性格——要强,骄傲,心思多,虽善于伪装自我,却这种拙劣演技在心机深沉之人眼中犹如小丑般逗趣好笑。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从今往后你只管听我的吩咐。”黑衣女子低低盈盈而道。
“我……”
“这是凭证,若你不愿意我亦不强迫,只是你该明白,惰皇身边从不留无用之人,若你应承便罢,若拒绝亦请便。”黑衣女子虽语气轻柔如三月春风,但语中的强势若不弱半分,甚至隐含一种了然的讽刺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