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腻。
“好。”任昀轻轻应了一声,便捧起了碗,试探性地咬了一口煎蛋。
谢然瞟着他的脸色。蛋煎得太碎,起锅时他吃了一小块,感觉味道差强人意,毕竟少有人能把煎蛋煎出特别奇特的味道,就算是焦了些味道也不会差到哪里。
但人对自己做的菜总是会多戴一层滤镜,潜意识里还是会多给自己一点面子的。
比起这一桌大鱼大肉,谢然的清汤寡水确实是有些简陋。
“怎么样?”他小声问道,眼底尽是希冀的光。
任昀放下筷子,淡淡地说道:“还可以。”
就是以后还是不要让他进厨房比较好。
任昀默默地想着,在谢然看不到的地方吐出了一小片蛋壳。
当然,眼前的这碗面他最后还是很给面子地吃完了,除了煮久了有些烂、放久了有些坨外也没有别的什么问题,更何况能在汤面里出现的也就这几种情况,任昀实在想不出这种面还能被煮出什么花样。
午饭吃到了将近一点,前来做客的孩子们没多久就散了,三五结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村子总共就这么大,仿佛没有地方不是他们的天地一般,每个地方都可以成为他们的游乐场,任昀在这里待了几天,早就见怪不怪了。
谢然帮着工作人员收拾完了桌子,又和留下来的妹妹一起洗了碗,才拉着任昀的手跑上楼去。
“有一个东西想给你。”谢然对他说道。
任昀笑了笑:“这么着急?”
谢然没有应话,飞快地拉着人拐过走道,推开半掩着的木门,从自己的行李箱里翻出了一个暗红色的盒子。
“我选的,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谢然把盒子送到了任昀的身前,“可能没有你的那些贵,但它是与另一块成对的,我想让你和我一起戴。”
话落,他手上的盒子应声而开。
任昀的视线从泛着金属光泽的表盘上扫过,落在了谢然修得圆润的指甲上。
“你知道送别人手表是什么意思吗?”任昀低声问道,声音有些沙哑。
“什么?”
任昀压下了表盒,将它从谢然的手里抽了出来,放到了对方身后的桌子上。
他的手并没有挪开,掌心压着表盒,人向前挪了一小步,是一个把谢然困在自己和桌子之间的姿势。
“我也不知道。”任昀含糊地说道,另一只手摸上了谢然的下颚,指腹在他的皮肤上轻轻地摩挲着。
谢然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后腰磕在桌沿上,他微微抬起了头直视任昀的眼睛:“那你收过别人送的手表吗?”
“收过,但不喜欢。”
“那我送的呢,喜欢吗?”
“喜欢。”任昀贴近了谢然的脸,蹭了蹭他的鼻尖。谢然的上身往后仰,拉开了同任昀的距离,他伸出手搭在任昀的腰上,隔着一层单薄的布料感受着他腰侧的线条,任昀被他折腾得呼吸粗重,右腿又往前迈了半步,卡进了谢然的双腿之间。
“我呢?”谢然问他。
“也喜欢。”任昀说着,捏着谢然的下巴,咬上了他的唇。
窗外的风簌簌吹过,门前的槐花落了,花瓣在风中打了个转回旋而上,有几片从窗户的缝隙间溜了进来,踉踉跄跄地跌落在木制地板上。
谢然其实是知道的。
那么俗套的寓意。
少年时总是妄想着什么一辈子,好像错过了这个人,就遇不上更好的一样。
或许是在这段一意孤行的“喜欢”里投入了太多,这些年他一直在想,自己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再像喜欢任昀一样去喜欢别人。
不过这话的真假早就无从验证,因为任昀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我把自己都给你。任哥可要对我好一点,不然我一伤心,可能就和别人走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