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来他也无比郁闷,没想到谢重阳越来越厉害。他原本以为谢重阳不过是口才好,脑子活,所以善于清谈,可没想到会到如今这种地步,天文地理、政治经济、士农工商,只怕聊个一整天,他都不会重复话题。而韩知琛一直想问的事情总是被他东扯西扯弄得支离破碎——关于柳大人,关于柳大人对盐政的意见。
谢重阳喝得有点多,脚步飘忽,脑子却又异常清醒,只是像没了约束的孩子一样随性,感情洋溢。进了铺子一路笑着招呼,回了自己小院天色已晚,串门的已经各自回家,他便关了门缠着喜妹不放。喜妹瞪了他一眼,见他喝得双眸异常明亮,忙去给他斟茶,“跟一帮白眼狼喝酒,还喝成这样。”
谢重阳双手环上她的腰肢,唇贴在她鬓发处,温热的气息扑在她脸颊上,酒气微醺,“就要这样才好呢,喝多了说什么话我都不记得,半真半假,事后可认可不认。”
喜妹靠在他怀里,被他的气息整个包围着,身子发软,白了他一眼,懒懒嗔道:“好啊,原来你一直用这招对付我呢。”
谢重阳慵懒地笑笑,抬手握住她的下巴低头吻住她的唇,待感觉自己几乎无法自持的时候才才抵着她脑门轻笑,“为夫喜欢用这招对付娘子。”
他这些日子酒喝得多,喜妹怕他难受或者伤身体,每次都准备专门的香醋解酒。好在他喝了酒非常安静,也不会吐,只是每次感情荡漾得让她招架不住。
喜妹一回头见躺在炕上的女儿瞪着两只乌溜溜的眼睛看他们,便有些不自然起来。虽然丫头不过是个小不点,什么都不懂,可她还是觉得有点羞窘。
于是谢重阳又被要求女儿醒着的时候不许做亲热的动作,免得对孩子不好。谢重阳只好去哄女儿,求她快点睡。小倾偏偏是有人哄就格外精神,咿咿呀呀怎么都不肯睡的人,到最后谢重阳都睡了,她还踢腾着小脚踹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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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重阳这次回来,说等来年秋天会试去省府,之前都可以呆在家中。平日里他除了应酬就在家读书,同时帮喜妹他们策划一下锦绣坊以后的发展方向和路子,以及与韩李两家的合作事宜。
谢重阳的意思,让锦绣坊可以一直坚持作坊式,可以去各地开分号,直接购买当地的棉花雇佣纺织工,然后将最后的布匹卖给各大布商。开作坊也有好处,不必承担转运的风险,不怕路上有什么差错,也不必承受朝廷规定的商人税收,更不怕会囤积货物卖不出去。
如果参与经商,便跟其他布商合作,锦绣坊控制货源,影响价格,监督账房。至于合作的条件,可以先定一个初步的,然后根据各布商的经营规模、方式、盈利多少等细节来正式确定。
喜妹觉得可行,便跟大家商量了,他们夫妻的主意,孟永良从来都是言听计从,绝无异议。于是又请周管家给出主意,了解一下各地的风俗以及棉花产量问题。周管家便让自己下面的掌柜和伙计帮忙收集信息,到时候收编成册交给她。
喜妹便让谢重阳推掉那些可有可无的应酬,呆在家里帮她想方案,一起照顾女儿。小夫妻卿卿我我,只是小倾白日酣睡夜里怎么都不肯睡,非要人抱,否则便哭闹一阵,两人只好轮流哄她。等孩子好不容易睡着,喜妹也没了什么心思,欲求不满的某人便早起时候撩拨她,一来二去就起晚了,他因不出门能守着媳妇儿,又热衷帮她挑衣服、绾头发、插戴发饰……要么又帮她画眉擦胭脂点唇……结果经常来不及跟大家一起吃早饭。喜妹很不好意思,谢重阳倒一脸正色,每每都以丫头耍混,衣服穿好了又尿为由解释。
既然拿孩子做借口,也免不得真有因为她来晚的时候。夜里丫头破天荒睡得早,两人过分了些,早起喜妹略微有点鼻塞,让谢重阳伺候女儿穿衣,爷俩扭在被窝里耍了半日,谢重阳被她尿了一身,连带着被褥湿了一大片。喜妹只得抱被子去晒了,又催着谢重阳赶紧把女儿收拾好,两人抱着孩子去跟大家吃早饭的时候,太阳已经升起老高。
一进门,喜妹便说小倾尿了,忙活了一阵子,回头还得拆被子。谢大嫂等人掩口轻笑,少不得说几句话打趣他们。张美凤伸手点了点小丫头嘟着的小嘴,“我们小倾可乖了,从来不尿被子呢。每次要尿尿了都呀呀地叫让人把,跟我们一起的时候也一次也没尿过。一定是娘娘忙得顾不上管我们小倾,是不是?”宋玉竹便顺手把孩子接过去,让喜妹他们吃饭。
谢重阳笑微微地倒是无所谓,一脸的正经,就好像人家打趣的东西与他半点无关,他绝对不会做一样。喜妹脸皮薄,有些撑不住,暗恨他明明一点都不正经,却偏偏让人以为他正经得不得了,都是她的事儿。她暗地里捅捅他,“以后早起不许动手动脚,来晚了让人笑话。”
谢重阳拿汤匙一点点帮她搅着粥,尝了尝不烫才推给她,低笑道:“女儿尿了炕所以来晚了。你又没做亏心事,干嘛那么不自在?”
今早倒是如此,可以前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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