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才是无所不知!”
简直活化石。
渊落道:“没人是真正的无所不知,考虑得周全,事情的结果才会在预料之内,所谓料事如神只是众口相传而已。你还真信。”
好比一盘棋,从落下第一枚棋子开始推演最后的棋盘是何样,整个过程无数种可能性都在脑中有个大致的雏形。囊括所有可能性,于是仿佛万事万物都在掌控中。说真的,想想都觉得好累。
突然,齐木面色古怪,走上前去拉住他的胳膊,“等会,我突然想起来了,有个问题一直忘了问!”
“何事?”
齐木吐出一口气,表情严肃。
“你究竟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是魔族的?该不会打从一开始就知道了吧!”
如果说把疯狗齐木带回魔域的时候就知道他是魔族了,那么也就是说他一直被耍得团团转。
渊落抬起两根手指,把搭在衣袖上的爪子扒下,“如果一开始便知道你是魔族,本尊绝不会把你带回魔域。”
一开始真以为他是仙族,只是被神蛊封住血脉。
齐木愕然,有些不敢相信道:“那尊上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进了一处石洞,里头别有洞天,一株两米多高的古树静止不动,每一片叶都相差迥异铭刻道文,成百上千种仙珍灵药随风摇曳,向着尊上问礼。又像看到熟人般对齐木很是亲昵,后者有些莫名。
渊落默了片刻,皱眉道:“也是在这里。你血脉爆发与血妖藤一战重伤致残,又遭神蛊反噬已是强弩之末,本尊把你带到这里,花了十六日才救活。你体内是什么样,本尊比你更清楚。”
昆木编织的床,搁在不远处,他之前就是躺在那里。
齐木想起来了,当初在天宫仙殿别了尊上,他欲复活暮钰,反倒用神灵草令他化道,悲愤欲绝连什么原则都忘了。后来想想,凭他那时候的实力根本无法战败血妖藤,原来是因为血脉爆发……
齐木偷偷看了渊落一眼,他记得醒来后身在内殿,然后发怒还被尊上惩罚了,貌似还说了句‘看看你现在是个什么鬼样子。’那时候觉得万分委屈,现在回想有些惊悚。
“尊上怎么当时不告诉我,或者像对其他魔族一样直接驱逐……”齐木好奇。
☆、301·平静祥和
齐木在试探,半晌却没听到回答,暗叹套尊上的话真艰难。正腹诽着,突然头被重重按住,声音传到耳边,道:“无妨,已经过去了。”
“切,说得好像你完全不在意似的,刚才是谁还说如果早知道我是魔族,绝不会救我回魔域。”齐木白了他一眼,“是不是后悔了!”
“没有。”
“我说我没杀那仙族你是真信还是假信。”
“信你。”
“那你明明都清楚,还不戳破。看我在那钻牛角尖,自找不痛快,还争风吃醋,是不是还在偷笑!”
“不是。”一说下去就没完没了,渊落沉声道,“因为不好笑。”
“为什么不好笑?”齐木追问。
“看到本尊痛苦,你会笑吗。”
“当然不会!”
渊落吐出一口气,揉了揉他头顶:“一样的。”
齐木一滞,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顿时面色古怪:“哪里一样了,我怎么没看出来。”
“你说。”
“三年不见,我很想你,很想很想。你也一样?”
“嗯。”
“我不想你被任何人夺走,如果一定要选一个人的话,那个人只能是我。你也是这样想的?”
“嗯。”渊落條然弯起唇角。
“胡扯,明明之前还要和别人成亲。”齐木冷笑。
“成不了的,等一切结束你就会知道。更何况人已逝,不必多提。”
齐木面色更古怪了,合着一开始就成不了,圣姚在做白日梦,他就白忙活了一场?
“等会,不是说这事儿,刚才说到哪儿了!”齐木想了想,眯了下眼睛,“照你这么说,我比圣姚重要?”
渊落道:“嗯。”
“你很在乎我?”
渊落面向他,坦言道:“嗯。”
齐木终于忍无可忍,嗓音抬高一截:“除了‘嗯’还是‘嗯’,让你说句情话有这么难吗!加起来还没有我一句字儿多!”
不就是一句我爱你吗,说出来怎么了!暗示了老半天,一点反应都没有。
渊落皱眉:“你都说完了,还要本尊说什么。”
就是重复一遍也好啊!齐木沉下脸,转身就走:“浪费感情!不跟你说了,我要去修炼。”
出乎意料,手腕被拉住,齐木没好气地回头,便看到渊落一脸无奈。
灵风扬起漆黑的长发,拂过白玉般高耸的鼻梁,那张绝美的脸被玄黑面具遮了一半,无论看了多少遍,都美得令人窒息。
像极了初见时的惊鸿一瞥,没了滔天魔气缠绕,却超然脱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