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耸耸肩“我刚刚说的不就是留下来陪你吗?谁叫你这么胆小还偏要逞能的。”
这话一出凌澜又要拉长嗓子开唱,顾涵浩只好投降“好好好,我不说了,这样,我先回去穿件衣服,然后把地下室的灯关了,然后就回来陪你,在椅子上坐一晚,这样可以了吧。”
顾涵浩没有从正门回去,而是从地下室原路返回,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带自己的大门钥匙。在途径地下室的那些散落一地的油画时,顾涵浩扫了它们一眼。这一扫不要紧,他真的看到了一些让他瞬间全身鸡皮疙瘩骤起的东西。他分明看到了一双,犄角!就在其中一幅画着客厅景象的油画里。
顾涵浩凑近,把眼睛几乎贴在那副画出现犄角的地方,可是因为光线很暗,他只看到很模糊的一团人形黑影,黑影的头上顶着两个犄角。头上长犄角的,不正是西方的魔鬼吗?
葛越兴是有意还是无意把这个长犄角的鬼影画上去的?难道说在葛越兴看来,画作下面的那个图案就是用来封印画上面的魔鬼的?一边想,顾涵浩一边往自家走,回家后,他找了一套睡衣,因为担心凌澜自己在那边害怕,干脆是边走边穿。
“你怎么这么慢啊?”还没等进到凌澜的卧室,就听见她在里面责怪着。
顾涵浩不敢说是在地下室看那些画耽误了时间,怕更加增加凌澜的恐惧感。至于画中真的有些蹊跷的事,他也不打算马上跟凌澜分享,而是想等到明天天亮后把画拿去办公室后再跟大家一起研究。
“这么晚了,快点睡吧,明天还要早起,”顾涵浩坐在床对面的单人沙发里“有我在这陪你,不许胡思乱想了。”
凌澜小声应承了一声,问道“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顾涵浩想起了白天在案发现场,凌澜只看了那血腥场面一眼便忍不住呕吐,然后又跟这么些诡异的画一同入睡,况且这些画还是出自于白天那个惨死的死者之手,刚刚又在施柔那里听到那些关于“鬼画”的说法,别说是凌澜,恐怕就是一向很大胆的柳凡都会有些招架不住。“谁说你没用啦,你比一般的女孩强多了,真的,有的时候我真的很佩服你。”
顾涵浩又说了很多安慰凌澜的话,还故意转移话题,去聊他在警校的时候,有那么几个比女生还要胆小的男生的光荣事迹。一开始,凌澜被顾涵浩讲的故事逗得咯咯直笑。渐渐的,凌澜的回应变成了细小的呢喃声。顾涵浩很欣慰,他终于把凌澜给哄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顾涵浩一边把那些画再次搬上车子一边后悔,还不如昨晚就不要把这些画搬下去,这下可好,害的自己一晚窝在沙发里都没有睡好,待会到了办公室,一定要让凌澜给他冲一杯浓浓的咖啡才行。可是转念一想,要不是凌澜昨晚把这些画搬到阴暗的地下室里,那么还不知道他到什么时候才会发现那个长着犄角的黑影。
早上八点三十分,顾涵浩的办公室里聚集了不少人,这件不大的房间俨然成了一间迷你画廊,被顾涵浩叫来观画的几个同事几乎都是对美术一窍不通的人,顾涵浩让他们仔细看画,然后发表见解,几个人都只是说“画得不错”“好看”“不懂”之类的。顾涵浩想听到的自然不是这些,他是想看看他们会不会发现那个长着犄角的黑影。
来人中,郑渤最夸张,他居然带着一个放大镜,贴着画仔仔细细地像是扫雷一般地把七张画全都扫描了一遍。最后,郑渤把关注的目光停留在了其中一幅画上“这张客厅的画好像有些不对劲。”
凌澜记得这幅画,在她看来这幅画似乎是七张油画里画得最精细的一张,不单单是因为这张画画的是最复杂的客厅景象,而且好像是葛越兴对这张画最为重视一般。对了,凌澜可算是发现了她得出这样想法的缘由,那是因为这幅画的立体感最强,葛越兴在这幅画上最舍得下料,层层覆盖颜料增加立体感的效果就是光线不同的时候,能感觉到画中呈现出不同的细节。
郑渤指了指那幅画中背景里很不显眼的一处,那似乎是通往别墅后门的一道门,门口似乎是漆黑一片,又似乎是站着一个人,那个人中等身材,身体有些臃肿,好像是穿着一袭长长的袍子,他一只手垂下,另一只手轻轻搭在门沿上,正在往客厅的方向观望。说是观望也不准确,虽然看不到那人的五官,但是凌澜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直觉,这个人似乎是在冷眼旁观着什么。
柳凡最先低低地惊呼了一声“这个人的头上好像有什么。”
凌澜凑到郑渤身边,蹲下身子贴近看,果然,这个黑影的头上的确有什么东西,似乎是,一对犄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