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岭城市的中心立着一座独眼石人。
当这座巨大的雕像被建起来的时候,伽罗对翡翠岭的居民讲了这样的一席话:“有一个人得到了光明神的恩赐,伟大的光明神同意满足他的所有的愿望,唯一的条件是——他的仇人所得到的,将是这个人的两倍那个人沉思了很久,然后说道:”挖下我的一只眼睛罢。‘“
独眼巨人的雕像是那样显眼,提示着人们忘记过去的仇恨。
或者说,将仇恨深深地埋在心中,努力活下去。
幸福的生活,往往比仇恨更加重要。
“那么今天的会议就开到这里,所有的工作在明天展开。”甜美而充满了威严,坐在会议室首座的女子宣布了今天会议的结束。
“小克利斯丁,还不快走。”拉了一下发愣的好友,莱门发出了微微的叹息那个美丽而果断的夏绿蒂呀,她知道不知道,她已经牵动了多少人的心?
又有多少人,每天还在梦中见到她?
“夏绿蒂夫人,要不要我送你?”
一辆马车停在那名远去女子的身边,莱门知道,又有一个不甘心的人,开始了试探。
不出所料,美艳的她,谢绝了对方的邀请,走向了自己的马车。
那个坚强的、勇敢的夏绿蒂呀,你什么时候才能够留意到你身边的人?
与小克利斯丁相对一笑,两个人似乎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最相似的,就是对某个人的迷恋。
如果说,阿廷森公爵是翡翠岭的首脑,那么夏绿蒂就是整个翡翠岭的灵魂。她将整个翡翠岭治理的井井有条,没有人能够从中挑出问题。
但是夏绿蒂只属于那个人——任何人如果胆敢对阿廷森公爵有所不敬,那么他即将面对夏绿蒂的怒火以及唾弃。
曾经有一名非常能干的官员,喝醉酒后用言语侮辱了阿廷森公爵,嚷着想要和阿廷森公爵决斗来决定谁能得到夏绿蒂的青睐
还没有等他酒醒,夏绿蒂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前,狠狠地抽了他一记耳光:“连领主都不尊敬的人,那么就请他离开翡翠岭!记住,你们领的,是领主发给你们的金币。”
那一幕让很多人从此无法忘记夏绿蒂的凶悍,以及她对阿廷森公爵的尊重。
阿廷森公爵呀,你看到夏绿蒂为你做的一切了么?
“你们知道么?阿廷森公爵这次可能要回到莫桑城养病。”
“其实这样也好,京城中也许有医生可以治好阿廷森公爵的病。”
两名半醉的男子,从房间前走过。
夜色已经慢慢降临在翡翠岭的土地上,月色透过郁郁葱葱的枝叶,在地上留下来斑驳的影子。
仙法歌将手中的工作放了下来,怔怔看着天上升起的月亮。
阿廷森公爵曾经说过,在那清冷的月亮上,住着一名美丽的女子,但是陪伴她的,只有寂寞。
寂寞?不,自己现在过的很好。
月亮还是那样的美丽,只是不知道阿廷森公爵现在还好么?离开公爵府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她一直等着阿廷森公爵重新让她回到公爵府。
天生柔顺的她,从来没有争取过什么;所有的一切,都是别人的安排。
那一天,当阿廷森公爵告诉她可以离开公爵府的时候,她也只是深深地行了一个礼,只有她的妹妹,拉着阿廷森公爵的手不愿意离开。
房间里面的妹妹已经睡着了。
来到了翡翠岭以后,仙法歌开了一间小小的裁缝店。
阿廷森公爵一直没有找过她,就算是偶尔遇到,也只是微微一笑,擦肩而过。
她本以为,生活就这样平静地过下去,直到她听到了阿廷森公爵病重的消息。她想尽了办法了解阿廷森公爵的病情,但是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在房中默默摆了光明神像,祈祷着阿廷森公爵一切都能够平安。
是的,是因为感激。
他救了她,但这不是最重要的。
在公爵府里面的那些日子里,她得到了最好的待遇——那种待遇她根本没有企盼过。而且她得到了尊重、得到了未来。
尤其当她听说那个人为了自己、为了很多的人与真兰公主发生争执,最终被流放到翡翠岭的时候,她心头那种异常的火热。
如果自己当时坚持留在公爵府,不知道情况会有怎么样的发展?
他把她从地狱送到了天堂,但现在他却要离开。
***跳跃了一下,房间中的光线明亮了很多。
手中的工作已经快要完成,仙法歌却没有高兴的感觉。
她很喜欢做衣服,那也许是她唯一的专长罢从小性格柔顺的仙法歌,每当自己受到了什么委曲,或者是空闲的时候,总是拿起一块布料、几根针线,做着手工活。
因此每当她做衣服的时候,总是进入一种平静的状态。
不过今天她的心中却始终不能平静。
那个人快要死了。
有些人的好处,往往要在很久以后,受恩人才能体会出其中的甘甜。
那种如同水滴般的关怀,那种不起眼的尊重。
但是那个人快要死了。
叹息了一声,仙法歌推开了门。
门外,月凉如水。
慢慢在街头上走着,伽罗任由冷风吹拂着全身。
今天假装和真兰翻脸以后,伽罗就带着花猫去钓鱼。
伽罗并不生气,因为他刚才的怒火是装出来的。不然留在那里干什么?和真兰商讨如何陪嫁?
花猫早就跑回去睡觉了,现在只剩下伽罗一个人漫无目的在街头上游荡。
比利沙王国的日子,快要结束了。他伸了伸胳膊,伽罗感到了疲倦。
那是一种深入骨骼的劳累,彷佛他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已经超负荷运转很久了。
也许在那些相处的日子里,在那些艰苦的岁月中,自己希望的不过是一个安静的环境。
他不想再每天等着那一口湿气,他怀念那自由的大湖大海。他希望离开那艰难的小水坑,自由自在地遨游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中。
这几天他没有去见夏绿蒂,他不知道自己以后要如何去面对这个被自己欺骗的女子。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该忘记的总是要忘记,因为那是背在身上的苦和累,以及心痛。他希望以后两个人见面的时候,能够相对一笑。
仅仅是相对一笑而已。
风吹在身上,伽罗干脆敞开了衣襟。
戏剧已经到达最高潮,也是即将落幕的时候了。
也许,二十年、四十年以后,当自己跟儿子或孙子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会骄傲的说:“你爷爷曾有过辉煌,也曾改变过历史。”
那传说中的女帝真兰,那奇迹般崛起的国家比利沙。
是的,一切快要结束了。
双目贪婪地注视着街道周围的一切,这些拔地而起的建筑,都有伽罗的心血。荒芜的土地变成了繁华的城市,伽罗又怎么能不为之自豪?
绕过了一个小巷,伽罗突然发现,自己回到了统领府的旁边。
天色已晚,淡月如钩,大部分的房子,***已经熄灭。
他笑着、走着,路边传来的摇篮曲和幸福的梦呓让他感到了平静。
这就是幸福,可以安稳的睡觉,可以高兴的笑。
走累了,伽罗坐在路边枇杷树下的石凳休息——那石凳还是当年伽罗亲手抬来,一大群人满身大汗,在那条泥水路上,修建出了统领府最初的雏形。
挥舞铁锹的卡提布兰现在已经是一名杂货店的老板;被石头砸伤脚的铁拉正穿着军服四处巡逻。那些原本绝望的人,在这片土地上得到了新生,而伽罗也收获了他们的感激。
与人为善,手有余香,那种快乐是对自己最好的奖励。
周围的空气弥漫着一股香甜的味道。
是的,时间过得真的很快。
去年三月的时候,自己离开了亚述帝国。那时候,庄园中的桃花正在盛开,但是他却没有想到,时光如梭,整整一年以后,自己却在比利沙王国的土地上,仰望着枝头的果实。
身体高高跃起,伽罗翻身上树,手一伸,一枚黄澄澄的枇杷落入手中。
五月的天气,是收获的季节,甜美的果肉吃在嘴里,齿颊留香。
“谁在上面?”树下传来了甜美的声音,伽罗低下头一看,是老朋友曾经被真兰送给他的仙法歌。
很久没有见到她了,原本的杜德克伯爵夫人,已经不是那样的害羞。
心里面有些恍惚,伽罗似乎想起了那个美丽的夜晚。
芬妮轻轻掐着他的手臂,而他,却不停地用目光调戏仙法歌。那时候谁又知道,接下来的就是分离?
“公爵大人不好意思,我以为是那些小孩子,万一他们从树上掉下来就不好了我已经把成熟果实放到了树下,不过他们似乎更喜欢爬树”仙法歌的脸有些红,看着如同猴子一样爬在树上的伽罗,两个人都有些尴尬。
伽罗笑了笑没有回答,他从树上跃下,抬起了手中的酒壶,一口酒、一口枇杷。
时间过了很久,伽罗回过头发现仙法歌还没有走。
“仙法歌我身上没有钱,今天偷了你的枇杷,算你倒霉!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仙法歌低下了头,脸上红得如同朝霞。
伽罗有些好奇,看着这个温柔得能够吓死猫的女孩她今天怎么这么勇敢,难道说夏天的女孩,总是比平常更无所畏惧?
眨了眨眼睛,伽罗向着仙法歌做了一个鬼脸此时他才发现,仙法歌的肩膀,正在轻轻向他靠近。不过一接触到伽罗,她的身体颤抖得如同秋天的落叶。
“你想诱惑我么?”伽罗微微一笑,抓住了仙法歌的手。
“我我我”仙法歌脸红得厉害,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我知道一个好地方,带你去好不好?”
抓住了伽罗的手不停颤抖着,仙法歌的头都快要低到了胸口,她点了点头。
仙法歌心中混乱一片,但是却有一个声音在大声喊叫着:“跟着他!跟着他,你就不会后悔!”
脚步随着伽罗的步伐,仙法歌跌跌碰碰向前走去,她感觉到自己几乎不能呼吸,心似乎要跳出胸膛。
“晚安,美丽的仙法歌小姐。”
仙法歌抬起了头,却发现伽罗带她回到了自己的裁缝铺前。
他优雅地打开大门,然后用硬塞的方式,将仙法歌送入门内。伽罗笑嘻嘻地挥了挥手,向门缝中有些羞恼的仙法歌眨了眨眼睛。
他知道,这只是一种感激既然这样,让女孩继续永远感激自己罢,光明神保佑她,阿门。
他把她送回了家。
门外,月明如水,凉风似雾。
向着月亮摆了一个鬼脸,伽罗双手形成了一个喇叭:“明霞姐,出来罢,偷窥是不好的!”
声音不但惊起了树冠上的鸟儿,更喊出来了一个大美人明霞仪态万千地走了出来。
看着明霞,伽罗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一副脸红的模样,彷佛第一次约会被老师抓到。
“伽罗,你又是何必呢?”走到了伽罗的身前,明霞的嘴角带有一丝调皮的笑容。
其中的意味,让伽罗有些尴尬。
面前的美丽大姐姐,走到了伽罗的身前,摇了摇头,其中的意思让伽罗无言以对:“你是成年的男子,为什么要这样的克制自己?”
明霞的脸有些红,不过她的话更多是在规劝。
伽罗知道明霞的意思。在这片大陆上,哪一个有能力的男子,不是有好几个女人?更何况像伽罗这样还没有结婚,单身一人。
很多人都在议论伽罗是不是生理上有问题。
“要不是你跟在我的身后,我才不会变得禽兽不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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