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早就没有了,暴露着泛黄而坚硬的身体,看上去古里古怪的。
王山在里面逛了半天,除了空架子却再也没有找到什么,只好悻悻而回。
随后,在我们又观察了几间屋子之后,我们发现那些屋子里面除了破桌子烂椅子,几乎没有留下什么贵重的东西。这无疑印证了我们先前的猜测,这个小镇的居民们应该是在遭遇到洪水之后,全都撤离转移了。
也不知道,他们都转移到哪里去了?会不会就在这附近?穿过这座小镇,我们是否就可以找到出路呢?
直直的长街看上去不算太远,但真的淌在沼泽一般的水里走起来,却耗费了我们很大的体力与时间。
走着走着,我忽然惊异地发现,我的脑袋里不知什么时候,居然多了一些绿色的——讯号!
咦,怎么回事这是?
我皱着眉头想,这些讯号是哪里来的?除了脚下的黑水,我并没有接触到其他的东西啊?难道说——这黑水也可以当做寻人的媒介不成?
霎时间,我赫然想起我当初找死人的情况来:想当初,我可是能够通过水来感受到死人讯号的!那么同样的道理,现在我应该也可以通过水来感受到活人的讯号?
那样的话,我不觉激动地想,如果我此时能够感受到活人讯号,那么是否能够帮助我们脱险呢?就像那次在沙漠中获救一样?
想到此,我赶紧停了下来,仔细去感受那些讯号。然而,我很快发现,这些新冒出来的讯号竟然十分脆弱,感受上去,只不过是许多若隐若现的小斑点而已。
它们实在是太过微弱,我努力了半天还是不能很好地将它们捕捉。看来,这水中传来的讯号还是存在着一定的障碍的!
廖队长押着袁斌走在前头,离我很近,见我有异,便停下来问我出了什么情况?
我没有隐瞒,直接告诉他我刚才的发现。谁知廖队长一听,眼睛登时就亮了。他激动地对我说:“小周,傻啊?谁说你非得用水了?这里这么多东西呢?随便挑件不就成了?”
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老廖的话叫我茅塞顿开!是啊,这里有这么多现成的媒介呢,根本就用不着从水里感受讯号!还真是傻,我怎么早没想到这一点?此时,如果我能够从这些媒介上寻找到离我们最近的生命讯号,那么我自然就可以带领大家顺利脱险了?
想到此,我便朝着旁边的店铺淌去,正巧水面上飘过来一只塑料拖鞋,拖鞋破的已经不成样子,我却一把将其抄了起来。
霎时间,一股绿色讯号骤然而至。这次出现的讯号,可要比水里的清晰许多。我稍稍观察之后,就从中筛选出了一些有价值的讯号。
说是一些,也就是四五个而已。这四五个绿色讯号尽管不是十分清晰,但是离我们此地的距离却是不远,估计之下,直线距离应该超不过5公里远,而目标所在的高度也是和我们现在高度基本一致。
换句话说,有四五个活人就在我们前边不远的地方,只要找到他们我们自然就可以得救脱险了?更幸运的是,手电筒上的讯号也在这条直线上,我们要去救人的话,连绕道都不用!
我赶紧将此好消息告诉了老廖,老廖顿时如释重负。5公里远,如果走得够快的话,今晚估计就可以到达。
老廖手里攥着一根探路用的木棍,招呼我拿好拖鞋,在前边带路吧!
我却说,别急!我那时已经走到一间小房子的门口,心想反正已经到了,倒不如看看还有其他发现没有?于是乎,我伸手就从那房子的墙壁、窗台以及只剩下半拉门板的大门上摸将起来。
结果,更令人振奋的消息骤然而至,那些东西上面传来的讯号,要比破拖鞋上传来的讯号要多得多!尤其是最后我摸到了那生锈的门把手上,脑子里刷的就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绿色讯号。
我从中稍加分析,竟发现在前方5公里处的讯号竟然不止那四五个,而是有上百个之多!这么多的生命讯号,很显然那里有一大群活人存在。如果猜得不错的话,过去生活在这小镇里的居民或许就是转移到了那里。这下岂不是更加大了我们获救的希望?
眼见如此,我甩手就扔掉了破拖鞋,转而把那生锈的门把手从门上拔了下来。谁知,多少年的风吹日晒,那门把手早就糟了,我这一拔之下,居然只还剩下了一半左右。
哎呦,这可不妙!
我赶忙捏在手里看看上面的讯号受没受损,还好,上面的讯号还是满满当当的。可是,这一次体会之下,我却突然感觉到,好像有哪里有些不对劲儿似的?
虽然我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儿,可就是感觉怪怪的,心里依然还是惶惶的难受!我赶紧自己安慰自己,但愿是我想得太多了,这或许都是心理作用罢了!
老廖问我为何扔掉拖鞋?我说这门把手经常被人摸,上面的讯号比拖鞋多好几十倍呢!
老廖哈哈一笑,说周老板真是专业,拿着门把手可比拖鞋体面多了。
那时候,我冲他哈哈一笑,转而跟着他们继续前进,可不知为什么,我心里就是感觉不舒服,老觉得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样!
10、突突跳的讯号
跟我一起进山的四个警察,如今只剩下了老廖一个。由于我们意外地抓到了罪犯袁斌,老廖的任务也随之加重。权衡之下,老廖便不再参与驴友们的带队任务,转而专心致志地盯着罪犯,没办法,纵使身处劣境,但职责在身,身为警察自然先要做好分内工作。
老廖今年差一岁不到50,却已经有了两个大孙子了。和我们城市里的警察不一样,老廖那黝黑的脸上写满了风霜,干裂的双手布满难看的褶皱。
早先,我听他说过,别看他是个大队长,可是家里的生活水平却是低的可怜。过去的小县城穷得很,到2000年的时候,他一个月才能拿到300块钱的工资。直到后来发展旅游,他的工资待遇这才稍稍有所好转。
他还说,由于工作需要,他几乎每个月都要进一次山,食风饮露的,有时候在山里待的日子甚至比家里还多。
看着老廖在水里一步一步艰难行走的样子,我瞬间对这位尽职尽责的老同志肃然起敬。
袁斌的双手虽然在身后拷着,但这家伙可是特种兵出身,非但身手了得,而且十分狡猾。我清楚地知道,我之所以能够抓住他,多少有些幸运的成分。如果是我赤手空拳的在正面面对他,我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此人绝对是个棘手的大麻烦,要是被他逃掉,恐怕就连身边的驴友们都会遭殃,我和老廖必须时刻盯紧他才行!
淌过沼泽小镇那条直直的长街,再往后走,建筑物逐渐变得稀落,有立在水上的房子也早已变成了一堆碎砖。碎砖旁边还附带着许多篱笆小院,篱笆泡在水中早已东倒西歪,院中杂物垃圾比比皆是,脏臭的水中更是传来了难闻的腥味儿,估计这水里肯定泡着像死老鼠死鱼之类的东西罢?
超过了篱笆院,我们似乎到达了整个小镇最为低洼的地方,黑水已经没过了我们的膝盖,个矮的女生甚至已经淹到了大腿根,脚底下的淤泥则更加深厚,即使光着脚也很难拔出。
而且,由于没有了建筑物做标识,我们只觉自己仿佛真的是深陷在一片汪洋沼泽之中似的,心里头不觉变得紧张起来。
最前边的领队走得极为小心,他爬淤泥下有什么陷阱,每走一步,都要用棍子试探好几回才行。
不过,好在路旁边还有几片干枯的树林,我们依稀还能找到正路的方向。那些看上去像是枣树之类的树木,如今只剩下了一根根孤零零的枝干,看上去好不凄凉。
黑水过处,寸草不生,整个水潭一片死寂,看得人都有些眼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