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风接近的日子,悲伤而又凄凉。呼啸着的尘末,漫了一身,又铺了一心,让心裹着沙粒,摩擦,又摩擦,在内壁上留下蜿蜒的划痕,一如嘲弄的眼神,轻藐而傲慢。簌簌而离的夏日轻柔,让心顿有从未出现的依恋。
街边的白杨叶子,被虫子啄蚀的成了网状,错综的条纹,还残留着点点绿痕,象已经远远逃逸的记忆,密密麻麻地布满了腥臭的斑点。摘一片,不敢细细端祥,怕它的残容落入心底,破坏了它早日绿盈盈的媚颜。遮住眼,目光穿过,世界就被切割成了一块又一块相互独立又相互联接的格子。天,已不是蔚蓝,一道一道的浅灰,阴暗而呆滞。是不是天空也近了不惹之年,苍老的,挪不动脚步?年轻,不再潜回。
路的两旁,几块铺路剩下的石块零乱地散落,或立或卧,有的半截身子没入地下,上面飞溅着星星点点的泥团,象光洁皮肤上的麻儿脸,刺目而尖锐。有的残缺着一角,萎缩在阴暗的背影里,毫不起眼。唉,不知道他们曾经是怎样的从一种荣耀的峻峭,被破裂成哀伤的遗忘。如果重新选择,他们是否还能平静地看着希望的种子,在绵绵的雨季里,发霉,直至丢弃。
天,下过雨。路上遗落了几洼的水坑,上面飘浮着许多飞虫的尸体,水,浑浑的,妹不到那温馨的倒影。忽然开始可怜起这些卑微的生命来:同样是被赋予了生命,为何他们就该如此被冷落成一缕轻视的视线?他们在挣扎的足迹里,是否还在踩着轮回的鼓点,期待着来生的苏醒?
风,很大,树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行动,在凄苦的风里,忽左忽右,呜咽着。思绪已被打乱,慌慌的,想逃逸,却找不着出路。心,渐渐地就失去了原有的那份宁静。风肆虐的张扬着自己残暴的个性,横扫着一切的温暖与生机。天,就这样暗淡了原本的理智,也开始用黑暗回报着相拥了许久的大地。温柔已不再,体贴已不再,一切都换了面颜,欲亲不能,欲弃还生。
就这样,孤独地伫立,飘荡的衣襟,显得如同不是自己的包装体。衣下的皮肤冷冷的,与季节不和谐地颤抖着。夏日里,也许就因了这不种心惊的慌恐,才显得记忆犹新。
“对潇潇暮雨洒江天,一番洗清秋。渐霜风凄紧,关河冷落,残照当楼。是处红衰翠减,苒苒物华休。”在柳七的词里找到了一个影子,人比黄花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