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日子，在手边翻晒着记忆，我是不是该选择遗忘？

    ——题记

    一

    家的不远处有一个公园，不大，适合散步。

    初春的夜，扛着深沉的灰，风袖，从北甩向南，微凉，却有种清朗朗的舒适。迈着稀疏的步子，与夜私语。当衣襟被微风掀起，我在风中闻到了水的味道。凝目，不远处的莲池，注满了粼粼的清水，水香，是寂静的，透明的，在风的嘴唇里，有了生命。

    拐了弯，撇开路边的迎春花，踱过去。弯曲的莲池，没有莲的影子，只一汪水，静静地守候。是在等那个相逢的季节么？

    因为有了守候，有了莲花座前的约定，才会笃定这一季的寂寞，会在下一个并蒂季节里，消融。水香，或许也飘过了你的窗户，将守候的声音，嘱托在你齐眉的案前。

    伸手，撩起水珠，我的手指就浸透了水香，安心地守候，等你含取，等你时的芳香。

    二

    周日，天气很暖，暖得不象初春。

    大朵大朵的阳光开在窗子外，花瓣却触着窗，淡黄淡黄，惹得人眼睛想笑。

    楼下的草地已开始冒绿，雪，早已融尽，整个草地，褐中点绿，却是和谐如一曲大提琴音乐。草地边的石凳上有一对青年男女，个偎着在说话。青年男女的不远处，有一群孩子在踢球。不知道是运动的结果，还是阳光的原因，孩子们的额头上都泛着光。这一静一动的韵，我想，或许这将是最朴实的记忆，如你，衬在黑白照片下的微笑。

    忽然，孩子们足下的球脱了圈，直楞楞地摔在了女人的后背上。男人顿时慌乱起来，手，不停地抚着女人的背，这一刻，手和背，贴得很紧，象唇与齿。

    身边的帘，擦着我放在窗台上的手背，有点暖。是风过了，动了帘么？阳光静静地，树枝静静的，再看，帘，也是静静的。原来没有风，不是帘动了呵，是我的心，在动了。

    那个帘，在阳光里，写满了温暖的诗行，有我，或许，也有你。

    三

    突然喜欢上了茶，确切地说，是喜欢上了“看”茶，闻茶，是不是你说的，茶比咖啡清纯？

    看着豆粒样的“观音”在水的浸润里，醒着梦。梦里的甜蜜，也随着薄薄的热气，散着香。香，是极淡极淡的，却能润透隔着厚厚玻璃杯的手心。随意一晃，碧绿碧绿的茶上下旋转起来，我知道，是我的思念在跳舞。

    开了电脑，翻遍网页，目光却定在了窗外。矮矮的木瓜树上挂着上一年的枯果。褐色干瘦的果子，在风里打着晃，却终没有落下来，它会不会坚持到今年成熟的季节？我想，它会看见绿色的灿烂，如果它坚持。莫非，手边的茶，是熬尽了相思，才让我如此镇定地笃信狗尾巴草编织的爱情诺言么？

    我想象着茶与树相伴的样子，生在北方的我，却怎么也搜索不到它的记忆，只是大片大片的茶叶，漾着水，在眼前若隐若现。在网站上找寻，那密密的，矮矮的绿丛，画着茶的精神，却不能让树的含义清晰。茶树原来不是我的记忆呵。

    那记忆中的茶，还会有你的情浸润么？

    日子，不紧不慢地翻过，我在，遗忘的边缘徘徊，静静地守候，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