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肆眼睛一亮:“这可是你说的!你输了的话,答应我提什么要求都可以么?”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不过,你得保证你的赌局合理。”
“当然,你先停车,停车。”
那天的风异常大,梁肆从车子上跳下来,头发被刮得飞舞起来。
陈励深将车子停下,立在了白色小路上,一转身,一阵带着香气的风刮过来,吹动了她的长发,她仰着头,满眼自信的看着他,露出嫌少的友好笑容。
陈励深等着,看着,听她讲。
“看到这条路没?你骑车,我跑步,如果我能比你先到家,那就算我赢!”
陈励深一拧眉:“你确定?”
从这里,到陈家,起码还有十分钟的车程,她又怎会夸下海口徒步赢他?
梁肆抱着肩膀,十分自信的昂了昂头:“赌不赌?”
赚钱的买卖谁不做,陈励深自然应允:“赌。”
“行,要是我先到了家。”梁肆凑上去,单手轻搓指尖做了个钱的手势:“我爸爸后半辈子的医药费,你都要承担!”
陈励深似乎早有准备,很痛快的答应了:“没问题。”
“那你说你的吧!你想要我怎么样?”某人尤其豪爽的,期待的看着他。
她以为,陈励深会提很多要求,比如说,不要再碰他的花,不要再坐他的车子被同学误会,不要再吃完小笼包去扯他的衬衫。
她天真的这样以为。
可是...
“离开我,不要再出现。”
他简明扼要的,轻而易举的击碎了她天真的笑容。
如果说,陈励深是她的甜甜的噩梦,那么她,对于陈励深来说,又何尝不是罪过之外的阴魂不散?
他不想见,不愿见,世界上最不想面对的,是如午夜镜子一般的,梁肆。
陈励深看到她,笑容明显一僵,她咬咬牙,四下看去,变得慌乱起来。
“那...”她张张口,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两侧树林的鸢尾花丛,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天际忽然闪了一道,阴云走动的速度缓慢了下来。
这个树林,她上选修植物课采集标本的时候来过,穿过这片树林,便是云化街,到时候,她就拦一辆出租车,怎么算都能比他先到达。
梁肆心一横,点了点头。
“好!”陈励深马上说,“你说话要算话,如果你输了,从此再也不要出现在我身边,再也不要到我家里讨好我妈妈。我们之间,除了你爸爸的医药费,再无瓜葛。”
梁肆的心骤然发凉,他迫切的语速,仿佛已经预见了没有她纠缠的清净生活。
陈励深踏上单车离开了,很快便消失在小路的转弯处。
梁肆的思维停滞了一会儿,抬头看看阴云密布的天,沉思了许久,终是攥紧拳头,钻进了那一片树林。
穿过这个地方,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样轻松,那一地柔弱的蓝色的小花,让梁肆不忍落脚。
她小心翼翼的踩着泥土,心里焦灼不堪,要是陈励深比她先到了,那么她就要离开他了。
最初的最初,梁肆只是想要缠着他,得到自己应得的钱,和他天经地义的愧疚。
可是渐渐地,她发现,一想到以后与他桥归桥路归路,心里就发疼得厉害。
这样想着,她的脚步愈发的快起来,从快步变成了小跑,也不顾这一地的蓝色,只能狠下心来踩过去。
走到一半的时候,天空突然刮过一道闪电,天色骤然阴沉,一场大雨倾盆而至。
梁肆暗骂了一声,一边捂着头,一边飞奔起来。
脚下的泥土渐渐变得湿滑,梁肆一不留神,仰头跌倒在地上,然而她竟不敢有片刻的滞缓,重新爬起来,白裤子上沾满了泥巴,步伐极其滑稽的笨跑着。
雨下得越来越大,即使有树叶的遮挡,她身上的棉布t恤也还是贴在了肌肤上,雨水将她的长发彻底浇湿,黑色的发丝软软的黏在头上,贴在脸上,不停地有水注从脸上滑落。
梁肆用力的泯去眼周的雨水,拼命的向前跑,脚下一滑,再一次趴倒在了地上。
她咬着牙撑起身子,抬头接着雨,将脸上的泥巴冲洗下去,以免待会儿让陈励深看到了,被他笑话。
她清楚的记得摔在地上的疼,与爬起来时积蓄着的,那股不具名的力量。
终于,跌跌撞撞的穿过了那趟树林,梁肆站在路边,焦急的挥着手,过往的车辆自身边飞驰而过,没有一辆空车。
下雨天本来就难打到车的!
梁肆就快要急哭了,不停地挥舞着手臂!
惴惴不安的等待了大约有十分钟,梁肆终于拦上了一辆出租车!
她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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