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逼迫你,你都不会往我怀里逃。”司行霈道。
顾轻舟望着车窗外,不说话。
她自己不知道,司行霈却可以看出,她微微抿唇的模样,是有点委屈的。
前不久才遇到的刺杀,司行霈又敢一个人外出,不带任何的副官,顾轻舟觉得他太过于自负。
也许是自信,没人能伤他。
沉默了片刻,司行霈的汽车穿城过巷,越走越偏。
“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顾轻舟问。眼瞧着就要出城了,四周的柏油路也变成了石子路,两旁种满了垂柳。
早春的柳芽新嫩,迎风舒展着枝条,摇曳款摆,婀娜韵致。
“带你去出口气,教训教训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司行霈道。
顾轻舟的后背一下子就僵硬了。
他是不是抓到了刺客?
又要刑讯?
想起他上次的刑讯,仍像噩梦一样萦绕着顾轻舟。
“出什么气?”顾轻舟声音里带着几分轻颤,“我不去,我要回城!”
说罢,顾轻舟就要解开安全带,仓皇中连跳车都准备好了。
司行霈猛然一踩刹车,顾轻舟差点撞到了挡风玻璃上。
他俯身,解开了她弄了半天的安全带,身上带着雪茄的清冽,在她脸侧萦绕。
他将她抱到了自己腿上。
“胆子这么小?”司行霈轻轻吻了下她的鼻尖,用薄茧的手指摩挲着她苍白的小脸。
顾轻舟胆子从来不小。
她所谓的大胆,无非是不惧怕任何阴谋;哪怕是漆黑的天,也敢在田埂上行走。那时候,顾轻舟以为自己很勇敢,超乎所有人。
直到司行霈活剥了一个人给她看。
从那天起,十六岁的顾轻舟第一次知晓了什么是恐怖!
她对胆大、胆小有了崭新的认知。
“轻舟,你们里过大兵吗?”司行霈收起了他的温柔,面容肃然看着她,认真问道。
顾轻舟一怔,摇摇头:“没有。”
“是啊,没有。”司行霈低喃,“相对于北方的军阀混战,南方的局势很稳定。平常百姓只听说过北方又打仗了,难民又南下了,却又有几个人清楚,什么是战争?”
顾轻舟哑口。
司行霈说的是实情。
“轻舟,南方的局势又能稳定几年?现在大家都有饭吃,哪怕再大的矛盾,用钱调停就解决了。
可战争就像山上滚下来的石头,没有人能够阻挡。生在乱世,你能躲避杀戮吗?死人一点也不可怕,轻舟,可怕的是居无定所。
我带着你见识了杀戮,见识了丑陋,你也许恨我,但是你要明白,这就是现实,就是这个世道,它迟早会来到你的身边,你躲避不开!”司行霈道。
顾轻舟又愣住。
“轻舟,我是个当兵的,我从来不敢去筹划自己的前途。计划好了前景,娶妻生子,哪一天枪不小心走火,命就没了,留下孤儿寡母,十分凄惨。
你看着军政府显赫,司家贵不可言,殊不知这样的督军府,换了多少主人?前任的督军,他们的尸骨还不知在哪条臭水沟里烂。
对我这种没前途的人来说,过一天算一天,我喜欢的军火,我就要抢过来;我喜欢的地盘,我就要打下来;我喜欢的女人,我就要弄到手。
轻舟,我不仅要把你弄到手,我还要栽培你,教你杀人,教你坚强。哪一天我死了,你真正无畏,才能在这乱世好好生活下去,也不枉你跟了我一场!”司行霈道。
他缓慢说罢,轻轻吻顾轻舟的唇。
顾轻舟的内心,像是被震撼了,她忘记了躲,任由司行霈的唇齿相依,辗转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