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蒲越看着窗外,街上静静的,除了极少的车子经过,基本上看不见人影。
严小梅一个人在家里,应该还在睡,没什么问题。
小陈说:“越哥,你现在晕不晕呢?”
蒲越哼笑一声,“不晕,我就是觉得有点冷。”很冷,指尖发麻,心脏咚咚咚的直跳,比头晕还要难受。
小陈把车内的空调给打开了,暖呼呼的风吹着,蒲越还是觉得冷。他换了纸,血还在一滴一滴的留,根本没有止住的意思。
这时候可以从后视镜里面看见,蒲越的脸色已经非常的难看了,他微微张开嘴,加深了呼吸。
印象里,蒲越还真的没有这么狼狈过。
小陈眼睛一红,勉强笑道:“越哥你撑住一点啊,马上就到医院了。我们不是说好了当儿女亲家的吗?这我女朋友都还没找到,越哥你不帮一下忙啊?等你好了后,还是赶紧给我张罗这件事吧,我都快等不及了。”
“看把你吓得,我有那么脆弱吗?”蒲越笑了一声,“放心,风里浪里我都走过了,不会淹死在这里的。再说了,流鼻血给流死,这个死法也太不符合我的风格了。”
他还有心情挑选自己的死法。
“别的不说,这些时日我也是做了好人的,多多少少积下了一点功德吧?就算还欠着,以后也会有机会还的。要是真的把我之前做的那些给抹过去了,我就心满意足了。”
“你知道吗?我还想着呢,等以后我儿子长大了,让他继承我的公司,但我手上这些灰色的,就不要他碰了,最好沾都不要沾。我现在是还有能力护着我自己和你们,但以后我要是不行了呢?这一行有多少危险我们自己知道,为了下一辈打算,还是尽量的就结束在我们自己手上。知道吗?”
小陈没想到他想的这么远,喉咙动了一下,“我也是这么想的呢。我们自己做就好,他们就别沾手了。”
蒲越笑了笑,“我现在还没有儿子。小陈,我要是死了,我……”
小陈急忙打断他,“越哥你别说这些,现在不是立遗嘱的时候,就算是现在立了,也没有个法律效应,别人都是不信的。你要真的想交代后事,还是等今天过了,哪个时候你人是好的,脑子也是清醒的时候,我们找个律师,再好好的谈谈。”
这个时候,还是要先稳住他的情绪,叫他不要往差的那方面去想。
蒲越就笑:“我就提前跟你说一声,哪天我要是真的一下子就没了,你帮我照顾着我家严小梅一下,她性格软,人是立不起来的,要是没人给她撑腰,外面的世界这么乱,她要怎么过啊。我一辈子最放不下的,大概就是她了。你帮我多照顾她一下,背一袋米,弄些新鲜蔬菜水果什么的,要是她有困难了,就麻烦你帮下忙,就算是我求你了。”
小陈紧紧咬着牙,车飞速的开着。“……真要那样了,我就是死,也不会叫嫂子有半点事的。”
“她还年轻,有合适的人了,要改嫁你们也别拦着……”蒲越点了点头,可能是因为身体虚弱的缘故,以前觉得非常的困难的事情,现在不关是想了,也还真正的打算好了。
他是个占有欲非常的强的人,自己的东西,别人碰都不能碰的,更何况是自己的老婆。
只要想到以后他躺在冰冰凉凉的地下,孤独冷清。而严小梅和别的男人欢声笑语,一起吃饭,一起看电视,一起逛街,一起睡觉。重复着那些他最美好的回忆,对象却不是他。蒲越就会觉得非常的难过,像是有人用一把刀捅在他的心口,用力的搅动。
那个时候,严小梅肯定还是会快乐的。毕竟人一辈子不长不短,有些时候该忘记的还是要忘记的好,不然岂不是太难过了?
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小陈你就当她的哥哥,帮她物色物色,要找那种老实一点的,疼老婆的,有没有钱,有没有事业都不重要,不要叫她第二次婚姻也难过……千万别找我这种……”
医院到了,小陈顿了一下,忽然说:“这件事不行。越哥,你要是死了,嫂子得一辈子守寡,什么时候死,什么时候算是解脱了。我不会叫你死了还被人戴绿帽子的。”
蒲越呆了片刻,长长的叹息了一声,闭上眼睛,就再也没说话了。
他私心里,到底还是不愿意严小梅投向别人的怀抱的。
作者有话要说:o(n_n)o哈哈~,一部小说,怎么能没有一点跌宕起伏呢?
☆、第79章医生
果真是应了蒲越想的那样,到了医院,医生的那些治疗手段还是没能让他止住鼻血,光是放一个探测镜都能被血糊的满满的,各种方法都上了,疗效几乎为零。
几个医生脸色比蒲越还要惨白呢,蒲越那些手下可不是摆着好看的。主任在一边火急火燎的,一边观察蒲越的脸色。“到底会不会啊?不会就让会的人来!你们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吗?!”
蒲越摆了摆手,示意他算了。都这个时候了,他竟然还非常的镇静,看的几人都不得不打心眼里佩服他。
“先别着急,慢慢想,找个医生来,先帮我输一点血,我怕等会流血过多会出事。”他说,“血肯定是能够止住的,只是现在还没有找到方法而已。”
医生在他的提醒下,仔细想了想,给他输了些血,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情况。
跟着蒲越那么多艰难危险的情况都经历过的小陈,此刻也是吓得脸上没有血色,手都无意识的在发抖。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蒲越是会这样轻易的涉及死亡。
之前蒲越昏迷那一次他不在场,只是从小助理那里打电话知道的,当时就觉得害怕的要死,但还好,没有在他面前,他还能当做没看见。这一次来的是这么的突然,叫他毫无防备,恐惧的像是谁一把捏住了他的心脏,不松也不紧,就是捏着。
“给嫂子打个电话吧?她这个时候也应该醒了。”
万一这次蒲越撑不过去了,可能这就是两人最后的一面了。
蒲越了解严小梅的作息,而且昨天晚上弄得那么晚,最后还一起洗了个暖洋洋的热水澡,这个时候肯定是睡着的,估摸着最少也得九点钟才醒吧?
他笑的隐晦而自豪,一点没有鼻血长流损失了他的美感的半点不适。
小陈气道:“你这个时候了还笑的出来?”
蒲越就说:“没事的,我暂时还不会死在这个上面,我自己能预感的到。”因为输血,他半边手臂都是凉的彻骨,可蒲越只看了一眼,就没有再理会。
过了好一会儿,大概有五分钟左右,他感觉鼻子痒痒的,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溅出几滴血来,连着把塞在鼻子里的棉花都喷了出来,整条白色的床单上呈现一张血液喷射图,别的时候看见可能有点恐怖,但知道是喷的鼻血,就有些叫人发笑了。
众人惊讶的望着蒲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