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白苍穹二十一

单，裙袂是层层叠叠的，拿在手里觉得喜欢，摸上去很柔软，于是便决定买下来，快乐地跟他们商量价钱，然后痕拿信用卡付钱。

    痕去试衣服的时候，发现他只适合穿黑色调的衣服，他在那里进行试装，而我，坐在凳子上看他，沉默地看着这个将和我一生在一起的男人，这个让我愿意心甘情愿为其苍老的男人。我看着他脸上的轮廓，头发，眼睛，以及整个身板，从心底里感觉喜欢他，却自始至终没有对他说爱。

    爱是什么，是高潮是婚姻还是一辈子的忠贞，我已经丧失了对它的理解，但我还是愿意相信它的，它仿佛是一辈子努力的忘却却成了永恒的记忆，它像是一辈子的怅悔，我却始终没能得到全部，偶尔得到爱欲，偶尔得到绝望，偶尔得到高潮，偶尔得到幸福，其实到头来，我终究一无所有。只是如果这个世界永远是无爱的话，我，还能继续存活下去么，许多东西都是很奇怪的，不是自己可以得到的东西，可我们却需要它。

    痕穿着一件衣服走过来“lancy，你看这件怎么样？”我勾下他的脖子，亲他：“好，我喜欢。”痕高兴地亲我一下然后径直去付钱。我抱着心爱的衣服挽着痕的手走出了店，阳光照射在我们的面孔上，把细碎的地方也照得分明而荒凉。“痕，我会一辈子，都这么孤单吗？”“恩？”“我觉得我生来就是孤单，所有人都无法改变我孤单的本质，我很无奈，痕，我是个一直缺乏着安全感的人。痕，我从不对人说爱，那样显得过于轻率和无知，痕，这个字，我已经说不出口了，抱歉。”“lancy，我不逼你做任何事，你知道的。我们是适合对方的人，我们其实不需要说爱的，只是我们可以给彼此安慰，别想这些了，准备好好地做我最美丽的新娘吧。”

    我微笑地看着痕，这个一直纵容着我的男人呢，他纵容了我那么久，我在他的纵容下放逐了自己的感情。

    这是一个好日子，天空晴朗，没有一丝的阴霾。我在一些女眷的陪同下去了影楼，化妆。蔷薇样的腮红，暖色的底，头发用发胶固定起来，梳成了一个说不出来的发型。我又戴上了一抹项链，穿上那天买来的洁白的婚纱，手里捧着洁白美丽的百合，羞涩而幸福地微笑着，像所有的新娘，温秀可喜。

    痕开着车子来接我，我打开车门，提着裙摆低头坐进去，人们随后去饭店。我低着头，亲吻手中的百合，伸手抚摩它的花瓣，柔和而细腻，我的心里一片柔情，把所有的阴暗的东西压制住，放在了一个角落里。痕在我的耳畔轻轻地说在和什么，看着他的眼睛，里面是一片美丽的温柔。“痕，其实我很紧张。”“lancy，没关系的，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我并肩走进礼堂，在美好的气氛中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各项礼仪。

    这样子，一连几天，接待着不同的来宾，然后逐渐地平静了下来。痕开始去公司上班，我呆在家里，坐着看书，看许多的书，什么都看，很杂，看一会儿电视，吃些东西，流水般的音乐终日不绝，美丽而跌宕，让人感觉心情舒畅。我们的生活平静如水，痕对我一直都是那么好，而我的身体一直很沉重，显得憔悴，有时候感到从身体里分裂出来般的疼痛，于是紧紧地缵着身边的东西，脸色苍白，头上冒汗，忍过去。

    “我要他，我要他，”我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这是我唯一能给痕的东西，除此之外，我一无所有。我的体质是不错的，因而能承受下许多东西，我的灵魂的承受里比我的身体更加沧桑，女人在等待中会迅速苍老，而我，一直明白，等待是注定落空的东西，于是，我不等待。我经常会抚摩着自己的独自对他诉说些什么，我必须牢牢地抓住他。

    日子一天又一天地过去了，负累感越来越深，呕吐感也越来越强烈，我几乎吃不下东西，吃下去又会都吐出来。这样反反复复的折磨令我感觉心力交瘁，可我尽自己的能力支持下去。只是在梦里，我一次次地演绎着那些令人痛彻心扉的事情，只是我从来不告诉痕，我知道，痕担心我 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