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红楼（30）

   “他这是在诋毁圣贤书啊，老太太他们就不管吗？”张嬷嬷不敢相信，“这话要是传出去，被天下读书人知道，他们就不怕被天下读书人的唾沫淹死吗？”

    “谁知道老太太他们怎么想的。”佩兰想到刚才贾宝玉的第一句话，一张脸瞬间黑如锅底，“这个宝二爷要毁了我们小姐的名声啊。”

    张嬷嬷也想起贾宝玉刚才来的时候第一句话，一张脸阴沉如水，“宝二爷要是再这么没规矩，这荣国府不能住了。”

    “荣国府好歹是国公府，怎么把少爷教导成这样。”佩兰毫不客气吐槽道，“比一般小门小户人家都不如。”

    “可不是么。”张嬷嬷赶紧把大门关起来，并叮嘱刘寄奴，“你看好门，不要让任何人进来，尤其是宝二爷。”

    “嬷嬷放心，我绝不会让宝二爷进来打扰少爷。”

    张嬷嬷去书房找林淮玉，把刚才贾宝玉那番话告诉了他。

    “少爷，为了您和小姐的名声，我们还是赶快从荣国府搬出去吧。”张嬷嬷担心他们再住下去，他们家小姐的名声要被毁了。

    “一时半会儿搬不出去，等过段时日才能搬出去。”林淮玉想了想说，“刚才贾宝玉那番话，你明日去找外祖母说。”

    “是，少爷。”

    贾宝玉大“闹”锦画堂一事，没一会儿就传遍整个荣国府。

    贾琏和王熙凤听了后，直接骂贾宝玉是个蠢货。

    王夫人听了后，气得佛经都抄不下去。

    贾政在赵姨娘那里，听说了这件事情后，再加上赵姨娘趁机在他的面前煽风点火，气得他恨不得打死贾宝玉这个逆子。

    荣国府的下人们议论纷纷。当然他们议论的只有贾宝玉，没有林淮玉他们。他们可不敢说林淮玉他们的是非，要知道林淮玉他们第一天来府里，就不给贾母面子。

    贾宝玉回到贾母的院子还发起脾气来，嘴里一直骂着张嬷嬷，还说林淮玉这么好看漂亮，不应该像那些蠢人一样读蠢书。

    贾母哄了半天，这才把他哄住，并且叮嘱他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

    贾宝玉一开始不答应，他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但是听到贾母说他父亲要是听到他之前那番话，一定不会放过他，他这才吓得不敢再说什么。

    翌日，辰时初，林淮玉准时起来。没一会儿，小林黛玉也起了。

    张嬷嬷给他们兄妹二人做了燕窝粥和馄饨，还有烧麦和包子。

    小林黛玉这两天的胃口不是很好，吃的没有以前在扬州多。张嬷嬷做的早膳符合她的胃口，她吃了不少。

    见少爷和小姐用的早膳要比前两日多，张嬷嬷心里松了一口气，同时觉得他们自己做饭是对的。

    等林淮玉他们兄妹二人用完早膳，贾琏和王熙凤就过来了。随后，他们一起结伴去给贾母请安。

    在去贾母院子的路上，贾琏让林淮玉不要跟贾宝玉置气，跟贾宝玉置气只会气坏自己，还说如果贾宝玉下次还这样胡说八道，让他不要客气。

    王熙凤说她会跟老太太说，让她老人家好好地教导下贾宝玉，绝不会让贾宝玉再说出这种没规矩的话来。

    林淮玉能说什么，只能说这种事情不要再有下次。

    等他们来给贾母的请安的时候，贾母率先说了贾宝玉昨晚的不是，并且表示已经教训过贾宝玉，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贾母这么说了，林淮玉也不好再说什么，他就说了一句“外祖母，如果昨晚表弟那番诋毁圣贤书和圣人的话传出去，被天下读书人知道，荣国府的名声就完了，甚至还有可能会给荣国府招来危险。”惹谁都不要惹读书人，他们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淹死人。

    听到林淮玉这么说，贾母心里一紧，连忙说道“淮哥儿说得对，宝玉以后不会再说出这番大逆不道的话来。”

    林淮玉听了，没有在此事上多说什么。随后，就跟贾母她们告别，跟着贾琏出门了。

    等林淮玉他们离开后，王夫人回到自己的屋子，喝茶喝到一半就把茶盏给摔了。

    周瑞家的被王夫人摔茶盏的动作吓了一跳，“太太，您怎么了？”

    “你看看宝玉被教成什么样。”王夫人觉得贾宝玉之所以变成现在这副胡作非为的模样，都是贾母惯出来的。她相信如果好好地教导贾宝玉，她儿子绝对会像林淮玉那样懂规矩知礼。

    周瑞家的一听这话，就知道王夫人怨恨上贾母。她一个下人可不敢说老太太的坏话，只能劝说道“太太，宝二爷还小，等过两年长大了，就不会像现在这样。”

    “还小，小什么，林淮玉跟他一般大，你看看林淮玉，再看看他。”王夫人心里非常气愤，她接受不了她的儿子不如贾敏认的儿子。明明同龄，但是贾宝玉跟林淮玉相比，差距真的是太大了。“我跟老爷商量好了，让宝玉跟着林淮玉一起去叶大人家里读书。现在好了，宝玉昨晚那番话，谁还愿意收他为学生。”

    “太太，宝二爷不是知道错了吗？”

    “知道错了有什么用。”王夫人气得头有些发晕，“不能再让宝玉呆在老太太身边。”如果让宝玉再呆在老太太身边，恐怕真的要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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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琏这次非常用心，用现代话来说，他做了详细地京城游玩攻略。这几日，他带着林淮玉和小林黛玉把京城有名的、好玩的地方全都玩了一遍。不止如此，他还带着他们兄妹俩吃遍京城有名的好吃的。

    在贾琏如此周到地招待下，林淮玉和小林黛玉这几日游玩京城游玩地十分尽兴。

    兄妹俩跟着贾琏把整个京城游玩后，准备在荣国府休息两三日，之后再要去叶文赋那里读书学习。

    说来也巧，他们刚游玩完京城，就下起了雨。一开始下的是毛毛细雨，但是这两日开始下起大雨。

    雨下这么大，出门也不方便，林淮玉就没有带着妹妹去叶文赋那里读书。

    这几日，林淮玉和小林黛玉跟着贾琏四处游玩，白天基本上不在府里，贾宝玉跟贾探春他们想找他们兄妹俩玩也找不到人。这两日，他们兄妹俩没有出门，贾探春就招呼着贾宝玉跟贾惜春他们一起前往锦画堂看望林淮玉他们。

    贾宝玉一直都想找林淮玉他们玩，但是前几日夜里他大闹锦画堂，被贾政狠狠地骂了一顿，吓得他不敢再找林淮玉他们兄妹。如今，贾探春带头要去找林淮玉他们玩，他当然求之不得。

    在去锦画堂之前，贾探春再三警告贾宝玉不要再像之前说些没规矩的话或者浑话惹林淮玉他们不高兴。

    贾宝玉被贾探春说得有些不耐烦，很是敷衍地答应她不会再像之前一样。

    贾探春看到贾宝玉这副敷衍地模样，在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如果待会宝玉又说出什么胡话来，她一定抢在他前面打断他，让他那些混账话无法说出来，这样就不会惹林表兄他们生气。

    锦画堂的书房里，林淮玉正在画画。他把这几日游玩京城时发生的一些有趣事情以漫画形式画下来，当然漫画主角是他和小林黛玉。

    小林黛玉和香菱坐在一旁的桌前，正在下五子棋。比起下围棋，她们更喜欢五子棋。

    书房窗外淋淋漓漓地下着雨，雨滴滴落在花草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十分地动听悦耳。

    这时，佩兰走了进来，先给林淮玉和小林黛玉行了礼，接着禀告道“少爷、小姐，宝二爷和三小姐他们来了。”

    小林黛玉一听到“宝二爷”这个称呼，就立马皱起小脸，有些不高兴地说道“他怎么又来了？”不得不说，林淮玉一直给小林黛玉灌输“表兄不是好东西”的观念很成功。再加上，来到荣国府后，贾宝玉做了好几件混事，让小林黛玉对贾宝玉这个表兄没有什么好感。

    林淮玉对于妹妹这个反应非常满意，“他们来做什么？”

    “三小姐说来看望你们，还说你们来了好几日，还没有和你们好好地聊过。”

    “来者是客，请他们进来吧。”林淮玉放下手中的笔，对小林黛玉说道，“他们来玩，我们不能拒之门外。”

    小林黛玉丢下手中的棋子，撅着小嘴巴，不太高兴地说道“我不喜欢他们。”因为不喜欢贾宝玉，导致小林黛玉也不喜欢贾探春他们。小孩子的是非观念就十分简单，我不喜欢你，也不喜欢和你有关系的人。

    佩兰说道“奴婢瞧着三小姐是个懂规矩知礼的，不像宝二爷那样。”

    林淮玉点点头说“如果贾探春像贾宝玉那样不懂规矩不知礼，以后还怎么嫁人。再说，她是庶女，不是嫡女，没有资格和权利像贾宝玉那样任性。”大户人家，尤其是王公贵族府里的庶女的日子可不好过。如果贾探春像贾宝玉那样不懂规矩，王夫人不会让贾探春跟在她身边长大。贾探春要是跟在赵姨娘身边，日子绝对不会好过。

    “奴婢瞧着整个荣国府里只有这个三小姐像样点，没想到她却是一个庶女。”佩兰说完，又补充一句道，“不过，还是没有我们小姐优秀。”

    林淮玉伸手摸了摸妹妹的小脑袋，笑着说“那是当然，我们家黛玉是最好的。”

    被哥哥夸奖的小林黛玉骄傲地挺起小胸膛，满脸笑容地说道“我是哥哥最好的妹妹。”

    “走了，去见他们。”

    兄妹俩手牵着手来到大厅，桂枝他们刚好给贾探春端来茶水。

    贾探春他们见林淮玉兄妹来了，立马站起身行礼打招呼“林表兄、林表姐。”

    贾宝玉见到林淮玉他们，双眼顿时变得晶亮，神色也变得激动起来，急忙地要朝林淮玉他们跑过去，不过被贾探春拉住了。

    贾探春用眼神示意他行礼打招呼，他这才不情不愿地跟着她们一起行礼打招呼。

    “表兄、表妹。”

    林淮玉带着妹妹一一回礼，随后请贾宝玉他们入座。

    贾宝玉刚坐下来就想说什么，但是被贾探春打断。

    “表兄、表姐，你们这两日休息地好不好？”别看贾探春一副落落大方的模样，其实她心里非常紧张。不知道为什么面对林表兄时，她就会不自觉地紧张，甚至还有些不好意思。她不敢直视林表兄的脸，因为会忍不住害羞紧张。

    林淮玉没有回答，而是看向小林黛玉。

    小林黛玉开口道“多谢三表妹的关心，这两日我和哥哥休息地很好。”

    跟小林黛玉说完，贾探春就没有那么紧张，“表姐，琏二哥带你们去哪里玩呢，好不好玩？”

    “琏表兄带我们去了很多地方……”小林黛玉把这几日跟贾琏去的地方，一一说给贾探春听。

    贾探春听了后，不觉地露出羡慕的神色来，因为小林黛玉他们去的地方，她有很多地方都没有去过。身为国公府的小姐是不能随意出门的，哪怕她现在还小。她如果想要出门，必须经过王夫人同意，她这才能带着丫鬟婆子一起出门。

    小林黛玉跟贾探春不一样。平时在家里的时候，她经常被她父亲、哥哥、母亲带出去玩。基本上，每隔一段时间，她都会出门游玩。

    在贾探春跟小林黛玉聊天的时候，贾宝玉好几次插嘴都被打断了，这让他很是郁闷。

    林淮玉觉得他留在这里不太合适，准备让妹妹跟贾探春好好地聊聊。他站起身带走了贾宝玉，让小林黛玉地好好地招待贾探春她们。

    见林淮玉走了，贾探春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点小小的失落。

    林淮玉没有带贾宝玉去书房，而是直接带着他去院子。

    贾宝玉见他终于可以和林淮玉独处，心中自然是十分高兴，一张好看的脸上是满满地笑容。

    林淮玉不想听贾宝玉说得那些混账话，就主动说起京城的美景和美食起来。

    贾宝玉经常出府去外面闲逛，还是知道些京城的美景和美食。他叽叽喳喳地跟林淮玉说起京城还有哪里好玩，还有哪个地方好吃。对了，他还告诉林淮玉，京城哪个戏班子唱戏好听。

    说到唱戏，贾宝玉就说起蒋玉涵来。

    “我听说忠顺王府的一个棋官名叫蒋玉涵，唱戏唱地非常好。”贾宝玉目前还没有见过蒋玉涵，关于蒋玉涵的事情，他也是听别人说的。“等有机会了，表兄和我一起去听蒋玉涵唱戏。”

    林淮玉婉拒道“我平时不怎么听戏。”他不喜欢听戏，听着听着就会睡着。再者，在原著里，蒋玉涵可是忠顺王爷的心头宝。贾宝玉还因为他被贾政打了板子。还有，忠顺王跟理亲王是一伙的，最好跟他们保持距离。

    贾宝玉忽然伸手握住林淮玉的双手，问道“表兄不喜欢听戏吗？”

    突然被贾宝玉抓住双手，林淮玉的眉头轻挑了下，随即不动声色地把手抽了回来。

    “不喜欢，咿咿呀呀地不知道在唱些什么。”对于戏曲这样的艺术，他真的欣赏不来。

    “我也不太喜欢听戏，听来听去都是一样的戏。”贾宝玉嘟着嘴说，“每次不管是谁过生辰，一定会有麻姑拜寿这出戏，我都听腻了。”

    “表弟，你平日在家里喜欢做什么？”

    “我吗？”贾宝玉想了想说，“我喜欢跟女孩们一起玩，帮她们做胭脂。”

    果然如此！

    “表兄，你平日在家喜欢做什么？”

    “看书、写字、画画、下棋。”偶尔还会弹弹琴。

    听到林淮玉说喜欢看书，贾宝玉就想到林淮玉读得是那些害人的书。他想要劝说林表兄不要读那些害人的书，但是他又想到贾母和贾政的话，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劝说林淮玉。

    林淮玉知道贾宝玉讨厌什么，心里一动就想到一个好主意，让贾宝玉自己离开。

    “表弟，你平日里不喜欢看书吗？”

    “我喜欢看书，但是我不喜欢看那些害人的书。”

    “表弟，你口中害人的书是不是四书五经？”

    “对，表兄你这么灵气的人，为什么要读这种愚弄世人的书？”

    “表弟，你可知四书五经是圣贤书，是读书人必须读的书。”林淮玉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表弟，我劝你好好地读四书五经，以后考取功名，把荣国府发扬光大。”

    果然，他这话刚说完，贾宝玉就变了脸色，只见他一脸愤怒嫌弃。

    “表兄，没想到你这么钟灵毓秀一般的人物，竟然说出这番愚蠢的话来。”贾宝玉望着林淮玉的眼神十分失望，“像表兄这样钟灵毓秀的人，竟跟那些禄蠹一样，真的是太让人失望了。”说完，他就转身跑走了。

    看着贾宝玉离开的背影，林淮玉嘴角扬起一抹愉悦地笑容，气走贾宝玉最好的办法，就是劝他读书考取功名。他相信他多说几次，贾宝玉就会讨厌他，会自动离他远远的。

    林淮玉心情很好地回到书房，继续画他的漫画。

    张嬷嬷走了进来，“少爷，刚才宝二爷怎么怒气冲冲地离开呢？”

    “我劝他好好读书，以后考取功名。”林淮玉漫不经心地说道，“不曾想惹他生气了。”

    “少爷，您这不是为他好么，他怎么还生气呢？”张嬷嬷对贾宝玉的观感又差了几分，“这宝二爷真是不知好歹。”

    “或许是因为他不喜欢读书吧。”林淮玉笑着说，“这样也好，下次他再来，我继续劝他好好读书，这样次数多了，他就不会来找我，我就可以清静下来。”

    听到林淮玉这么说，张嬷嬷不由地失笑“少爷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