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乎是不受控制的想起了前些天,也是淋雨着凉,傅正荣抱着她赶去医院的情形,明明是那么小的病痛,在她少年时期,即便发更高的烧,也是独自一个人睡睡就挺过来的,可是那天他却那么孩子气的带她去了两家医院。他怎么可以对她那么好?又怎么可以再对她那么好过之后,转眼就将她弃如敝屣。
还有她自己,她怎么可以那么放任自己,明明知道不会属于自己,明明知道早晚要失去,她为什么就不能再坚持一会?明明再坚持一会就好了,可她却还是像个蚌壳一样,在冰冷的水里泡得久了,被那点热温暖得忍不住就张开了自己紧闭的壳,任由嫩嫩的肉,在渐渐升温的滚水里,被烫得熟了、硬了。
眼泪一串一串的从眼角滚落,她觉得自己是坏得无药可救了,这些年平心而论,傅正荣对她一直很好,可就是因为对她太好了,给了她太多原本她不该拥有的记忆,以至于到了这一刻,她居然有些恨他,恨他曾经不经意间给她的那些好,恨他在对她有过这些好之后,居然走得那么洒脱,连一丝留恋也没有。
带着这种莫名的恨意,她哽咽着睡着了,却不知道直线距离几十米外,有人也恨着她,虽然没有哭泣,到底也是一根一根的吸烟也平复不了怒火,简直恨不得上楼踹门,直接把人拎起来,或者干脆找把刀,剖开她的胸腔看看也不错,傅正荣最恨的时候想,这样就能看看,这个女人到底长没长心。
只有没长心的女人才能这样吧,你对她怎么好,都毫无感觉;只有没长心的女人才能这样吧,被甩了也不哭不闹,甚至不会问一声为什么,更没有一点不舍的姿态;也只有没长心的女人才能这样吧,你说分手,她就毫无留恋的收拾东西走人,不仅一分钟都不愿意多呆在你的屋子里,甚至工作都能不要了,她就那么不愿意看见他?是了,她怎么会愿意看见他?上一分钟和他分手,恐怕下一分钟,她就找到下家了。算算,这两天功夫,他在她的家门前看见陈明辉几次了?两次,居然一天一次,她这个房子不是最不喜欢别人进去吗?这些年里,她就从来没心甘情愿的让他进去过,怎么规矩到了别人那里轻易就改了?他就想不明白了,她怎么就这么不待见他呢?
刚点燃的烟如今看来就格外的引人厌烦,他重重的将火掐灭,随手按进烟缸里,
第三十八章规则
那天之后,虽然身上一直有点说不出位置的不舒服,但柳穿鱼还是忙碌起来,每天早晨去公司打卡之后,就去城北或城南的楼盘,听售楼小姐们向来看房的潜在客户宣传,也跟这些潜在客户试着接触聊天,听他们说两句选房中那些满意或是不满意的地方,了解他们最想知道的和买房有关的问题,离开楼盘的时候她总会乘坐不同的公交车,看到达市区各处所需要的时间,看沿途是否经过一些超市、医院、公园、学校。
当然,她也花很多时间去踏查这两处楼盘周边的其他建成和在建楼盘,比较它们之间的共同和不同之处,分析彼此的优势和劣势,二十多天之后,她针对两个楼盘分别策划的宣传活动方案,虽然并没有得到主管的表扬,但却被告知可以尝试。
“小鱼,可以这么叫你吧,这几天你忙什么呢,总看不见人影。”方案被批准了,但下一步到底该如何执行,由谁来执行,费用如何申请,柳穿鱼心里还是没谱,一路思考着回到自己的座位,胡月月却第一次过来,主动笑着和她搭茬。
“也没忙什么,我也不太懂,就是熟悉一下楼盘。”柳穿鱼说。
“方案老大同意了?”胡月月微微抬抬下巴,朝她中捏着的文件夹点了点。
“说可以尝试一下。”柳穿鱼不明白,胡月月怎么忽然对她客气起来了。
“那就是同意了,恭喜你。”胡月月脸上的笑意加深了,这使得她的眼角露出了一些细细的鱼尾样的纹路,“为了庆祝你的方案通过,中午姐请客,咱们聚聚。”
虽然陈明辉这些天给她打气的时候说过,只要她认真对待工作,实实在在的做出成绩,同事们自然会对她改观,甚至渐渐信服和尊重她。但柳穿鱼可不认为她现在已经有了什么成绩值得胡月月这样的老资历员工向她示好,不过虽然反常,但没有谁希望在一个与同事彼此漠视甚至敌对的环境里工作,所以她还是说,“我早就想和大家聚聚,请大家指点我一下了,还是我请客吧。”
“这点小事别和姐姐争,不过中午吃饭这事儿就定了啊!”胡月月笑着转头,对孙鹏说,“小孙,上次你说那个什么烤肉店不错来着?有电话吗,能订到包房吗?”
“这个时间应该没问题,”孙鹏应了一声,去翻订餐电话,很快定了包房。
那是一家装修很有档次韩式烤肉店,从老板到大部分服务员都是韩国人,翻开菜牌柳穿鱼就暗自出了一身的冷汗,即便一盘平时很少有人会买的五花肉,居然也要五六十块钱,而最重要的是还不是多大的一盘肉,从图片上看,码得整整齐齐的一盘肉片,都不会超过十块,更不用说后面的肥牛什么的了,她粗略估算,四个人要想吃饱,恐怕每人最少都得两盘肉以上呀。
“小鱼喜欢吃什么肉?”偏偏胡月月面色极为平静,“吃韩国烤肉,还是来点五花肉最正宗,听说他们这的肉很好,不像普通的五花肉那么肥腻,这几款肥牛看着也不错,先一样来四盘吧。”
柳穿鱼只能说随意,就见胡月月手指一页一页的翻着菜牌,几乎在每页上都会点一个菜,她不禁苦笑着想,这样下来,无论谁请客,这一顿饭怕是要大出血了。而上一次她这么豪气的点上满桌菜是什么时候呢?好像还是刚和傅正荣在一起的时候,她年轻气还盛,心中为不得不听凭他摆布而愤懑却又不知如何发泄,就在某一天放学后缠着他去吃大餐,他带她去的是家法国餐厅,菜牌上一水的法文,她一个字也看不懂却凭着性子乱点一气,那是她在他面前为数不多的放肆时光,他既不纠正也不阻拦,只是告诉她点什么就要吃掉什么,于是那天她喝了四份不同味道的开胃汤,吃了鱼又吃蜗牛、牡蛎,等到四份半生不熟的牛排、鸭肉摆上桌的时候,她已经有些后悔了,可是年轻胃口好,她也吃了,最后狂吃的结果就是回去之后上吐下泻发低烧,足足在床上躺了五天,整整瘦了十斤才消停。
“呦!这车堵的,紧赶慢赶还是晚了。”拉回她思绪的是包房里突然出现的陌生人,准确的说是个中年男人,五官还算端正,就是过早的挺起了啤酒肚,让他看起来有些精明中带着市侩。
“没事,来了就好,菜我基本点完了,你看看?”胡月月笑笑,示意服务员报一下菜名。
“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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